我望着梨树下消失的脚印,眼泪渐渐止住。
江轻尘的衣襟被我攥得发皱,却始终没有推开我。
“他们……真的不怪我吗?”我哑着嗓子问。
江轻尘的手指轻轻抚过我的发丝:“他们若怪你,就不会等到头七才走。”
我仰头看他,他的轮廓格外清晰。
不知为何,我突然想起柳坊主说的那些话。
关于黄泉掌灯,关于前世罪孽。
“如果我真是什么所谓的黄泉掌灯人,那前世我……”
“别想太多。”他打断我,声音低沉,“有我在。”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我心头一颤。
他还想说什么,屋里突然传来一声微弱的咳嗽。
“楼妄!”我慌忙擦干眼泪,和江轻尘快步回到屋内。
床上的楼妄脸色惨白得近乎透明,额头上浮着一层细密的汗珠。
最可怕的是,他的脸上隐约有黑气流动,像是有活物在皮肤下游走。
“这不对劲……”我颤抖着去摸他的脉搏,“柳坊主的药明明”
江轻尘按住我的手腕:“阴毒未清,他在与体内的东西抗衡。”
夜深人静时,我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不知何时睡去。
梦中,我站在一片望不到尽头的花海里。
四周站着许多人,他们的面容模糊不清,却都朝我伸出手,像是在索要什么。
我想逃,双脚却像生了根,动弹不得。
“掌灯大人……”一个声音从远处飘来,“该回去了!”
我猛地惊醒,发现天已大亮。
江轻尘站在窗边,逆光中看不清表情。
“做噩梦了?”他问。
我点点头,心有余悸地看向楼妄。
他的状况稍微有些好转,嘴唇恢复了些许血色。
两天后,楼妄终于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我惊喜地凑过去,却被他虚弱的样子刺痛。
他眼窝深陷,整个人瘦了一圈。
楼妄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渗出一丝黑血:“我的时间……不多了。”
“你就别说傻话了!”
他苦笑一声,虚弱的说:“我的命魂……被人夺走了。”
我脑中嗡的一声,突然明白柳坊主为何说他\"被人做了手脚\"。
命魂是一个人的命根子,失去它等于失去半条命。
“那天在医院发生了什么?”江轻尘沉声问。
楼妄的瞳孔骤然收缩,像是回忆起什么可怕的事:“一个浑身湿透的怪物……穿着破烂衣服!”
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是不是走路会发出"滴答"声,像踩在水里?长头发,但是个男的?”
“你也见过?”楼妄惊愕地瞪大眼睛。
我颤抖着说出曾经在沈白住处,那个楼道的遭遇。
还有从江氏遗址出来后,在住宿的地方发现的痕迹。
最终,一个可怕的结论浮现在脑海。
那东西在跟踪我!
无论我去哪里,它都能找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