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玲发出一声呜咽:“是我的头发……”
我迅速掏出一张黄纸点燃,扔进罐中。
火焰\"轰\"地窜起,那些毛发像活物一样扭曲起来,发出\"滋滋\"的声响,仿佛有无数细小的人在惨叫。
随着最后一丝黑烟消散,严玲的身影突然清晰了许多,她半透明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血色。
“谢谢。”她哽咽着说,“我感觉轻松多了。”
就在这时,前院传来醉醺醺的哼歌声。我和严玲对视一眼,悄悄摸到前窗下。
透过窗纸的破洞,我看见屋内,村长正独自喝酒。
桌上摆着一碟发霉的花生米和半瓶劣质白酒。
他满脸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嘴里嘟囔着:”就算不是雏儿也没关系……城里王老板说了,只要是年轻的,缺胳膊少腿也要……”
他掰着手指头算账,口水顺着嘴角流到桌面上:“一个五万!两个就是十万……够买多少酒啊……”
门\"吱呀\"一声开了,刘秀丽端着碗筷进来收拾。
村长斜眼瞥了她一下,突然骂道:“丧门星!整天摆着张死人脸!早知道当年就该把你和那些丫头一起处理了!”
刘秀丽的手抖了一下,碗\"啪\"地摔在地上,碎了。
“废物!”村长一巴掌扇过去,刘秀丽踉跄着撞到墙上,鲜血从她嘴角流下来,滴在瓷片上。
那些血珠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像极了盛开的红梅。
刘秀丽蜷缩在墙角,鲜血顺着她的下巴滴落,在青砖地上绽开一朵朵暗红的花。
村长醉醺醺地晃到她面前,可能是这几天发生的事,让他很不愉快,于是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强迫她抬起头。
“贱人!”他喷着酒气,唾沫星子溅在刘秀丽惨白的脸上,“你是不是还想着逃跑?嗯?像当年那两个小贱人一样?”
刘秀丽的眼神空洞,仿佛灵魂早已抽离,只剩下一具躯壳在承受着无休止的折磨。
我咬牙切齿,正要冲进去,严玲却突然拉住我。
“让我来。”她的声音冷得像冰,却又带着一丝颤抖,“他欠我的……太多了。”
我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从包袱里掏出一张纸,我迅速折成一个小纸人,咬破指尖,在纸人眉心点了一滴血。
“魂归有处,魄附有形!”
严玲的身影化作一道青光,钻入纸人之中。
纸人\"唰\"地立了起来,无风自动,飘进了屋内。
——
屋内,村长正举起手要继续打刘秀丽。
突然,桌上的油灯\"噗\"地熄灭了。
“妈的,哪来的风……”村长骂骂咧咧地松开刘秀丽,转身去摸火柴。
就在这时,他脚边传来\"沙沙\"的声响。
低头一看,一个巴掌大的纸人正站在地上,仰头\"看\"着他。
纸人的脸上,撕裂的嘴角缓缓上扬,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什、什么东西?!”村长踉跄着后退,酒醒了大半。
纸人突然跳起来,轻飘飘地落在他肩膀上。
“爹……”纸人发出一个熟悉的声音,让村长浑身一僵,“你不认识我了吗?”
“你……你是……玲儿?”
村长的瞳孔剧烈收缩,脸上的横肉不停抖动:“不、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