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光映照下,四周岩壁竟渗出暗红血珠,汇聚成一道道血线流向灯笼底部。
“别听。”江轻尘突然捂住我的耳朵,但已经晚了。
那哭声像冰锥般刺入鼓膜。
先是女人幽怨的啜泣,接着是婴儿撕心裂肺的啼哭,最后混杂着老人沙哑的咒骂。
这些声音并非来自外界,而是直接在大脑中炸响,我甚至能闻到伴随声音飘来的血腥味和霉腐味。
后背突然一沉,仿佛有谁将下巴搁在了我肩上。
冷汗瞬间浸透衣服,我能感觉到有冰冷的气息拂过耳垂,还有……还有一缕湿发正慢慢缠上我的脖子。
江轻尘的瞳孔骤然眯起,他剑指划过我肩头,身后立刻爆开一团黑雾,凄厉的尖啸震得灯笼火苗剧烈摇晃。
“低头!”他突然厉喝。
我下意识看向阴玉,顿时魂飞魄散。
阴玉笼罩的黑气里浮现一张腐烂人脸,正在急速膨胀,溃烂的嘴唇咧到耳根,露出满口细密的黑牙。
那张脸猛地张嘴朝着我扑来,在几乎快要贴在我脸上瞬间,江轻尘一掌拍出,人脸顿时如烟消散。
江轻尘脸色凝重的说:“这阴玉的确诡异,难怪她想方设法也想得到,要是阴玉和阳玉合二为一,恐怕能有活人过阴,死人还阳的能力。”
江轻尘的话刚说完就戛然而止,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成两道危险的竖线,死死盯着我右侧的黑暗处。
我顺着他的视线转头,突然一阵刺骨的阴风扑面而来。
原本漆黑的岩壁上,像无声无息地裂开一道缝隙,里面透出幽幽的红光。
那光芒像是透过一层血雾,将整个洞穴映照得如同浸泡在血水中。
借着这诡异的光线,我看清了,那根本不是山洞,而是一口被扩大的棺材大小的壁龛。
四角点着人脂制成的白蜡烛,烛泪竟是暗红色的,顺着烛身蜿蜒而下,像一道道血泪。
壁龛正中,一个身着血色红裙的女人背对我们坐着。
她的姿势极其怪异,脊椎弯曲得像被折断的竹节,脑袋几乎要碰到膝盖。
随着烛光摇曳,我看见她垂落的发丝间爬满了很多不知名的虫子,那些虫正不断从她的头皮里钻出又钻入。
“嗬……”我倒吸一口凉气,胸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那身红裙鲜艳得刺眼,裙摆下露出一双不足三寸的绣花鞋,鞋面上用金线绣着扭曲的\"囍\"字,每针每线都在渗着血珠。
江轻尘的手突然扣住我的手,他的声音沉重:“这是尸妖!”
“尸妖?”
烛光忽地一暗,那女人缓缓抬起右手开始梳头。
她的手指青白浮肿,指甲却是诡异的鲜红色。
梳子划过头发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我这才看清,那根本不是梳子,而是用人的肋骨磨成的骨梳!
“人死后,魂魄被怨气锁在尸身里。”江轻尘的声音冷得像冰,“经年累月吸收阴气,就成了这鬼东西。”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女人身上的红裙,“那不是布料……是血衣。”
我这才注意到,那红裙的质地古怪得令人作呕。
表面不断鼓起一个个小泡,又迅速瘪下去,像是无数张嘴巴在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