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撕裂的刹那,巫祖石像突然静止。
它慢慢地垂下头颅,那镶嵌着金乌头骨的眼眶,仿佛具有生命一般,紧紧地“凝视”着沈月棠。那石质的嘴唇,本应是僵硬而毫无生气的,此刻却像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驱动,竟然开始微微地颤动起来。
随着嘴唇的蠕动,一个低沉而又诡异的声音缓缓响起:“沈氏女……”
这声音并非从它的喉咙中发出,而是仿佛来自于归墟的每一滴沸腾的黑液。这些黑液像是被某种力量所激发,开始产生共鸣,共同发出了这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你是最后的‘纯净体’。”这句话如同惊雷一般在沈月棠的耳畔炸响,她的身体猛地一颤,原本因失血过多而有些恍惚的意识瞬间清醒了过来。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鲜血正源源不断地从伤口处涌出,染红了身下的地面。然而,就在她的目光触及到自己左半身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那原本已经青铜化的皮肤竟然正在逐渐褪色,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侵蚀,重新恢复成了血肉之躯。
与此同时,她右半身的星砂却开始凝固,不再像之前那样流动,而是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摆弄着一般,慢慢地塑造成了某种更古老的形态。
沈月棠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身体会突然出现这样的变化,更不知道这所谓的“纯净体”究竟意味着什么。
就在这时,那个少年突然发出了一阵凄厉的笑声,那笑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纯净?哈哈哈……”少年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仿佛是对这个词的一种亵渎和嘲笑。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嘲讽和不屑,似乎对所谓的“纯净”有着深深的怀疑和否定。
“她身上流着‘门’的血!”少年的话语如同惊雷一般在人们耳边炸响,让人不禁为之震惊。这个“门”究竟是什么?为什么少年会如此强调这一点呢?
就在这时,巫祖石像的胸口突然出现了一道裂痕,而且这道裂痕还在不断地扩大。随着裂痕的加深,石像内部的景象逐渐展现在人们眼前——那是九百扇微型门,它们正在高速旋转着,每一扇门都在重复着同一句话:
“纯净非纯……门奴非奴……”
这两句话如同来自地狱的诅咒一般,在空气中不断地回荡着,仿佛要穿透人的灵魂,让人不寒而栗。而那座石像,此刻正宛如一个恶魔,它的指尖缓慢而又坚定地指向沈月棠的心口,仿佛要将这两句话深深地刻在她的心上,永远无法抹去。
沈月棠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她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额头上冷汗涔涔。她想要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但是双腿却像被钉住了一样,根本无法动弹。
就在这时,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沈月棠的皮肤突然变得透明起来,就像是一层薄纱被揭开了一样。透过那透明的皮肤,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的心脏正在剧烈地跳动着。
然而,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她的心脏竟然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形态:一半是血肉,另一半却是青铜!那青铜的部分散发着冰冷的金属光泽,与周围的血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看上去异常恐怖。
青铜部分刻满微型门图腾,血肉部分却缠绕着星砂锁链。更可怕的是心室中央悬浮着一颗赤瞳珠,珠内蜷缩着微缩的沈月棠虚影,而那个虚影的心脏里……
那是一颗比之前那颗赤瞳珠还要小上一些的珠子,通体呈现出一种深邃的红色,宛如鲜血一般。
“看清楚了吗?”巫祖的声音在沈月棠的耳畔响起,那声音中似乎蕴含着一种诡异的温柔,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沈月棠凝视着那颗赤瞳珠,只觉得它仿佛有着某种魔力,吸引着她的目光。
“你的‘纯净’,其实并非真正的纯净。”巫祖的声音继续说道,“它源于你体内的九百道封印。”
沈月棠心头一震,九百道封印?她从未想过自己的身体里竟然隐藏着如此之多的秘密。
“每一道封印,都锁住了一扇‘门’。”巫祖的话语如同魔咒一般,在沈月棠的脑海中不断回响。
就在这时,归墟突然像是被激怒了一般,开始剧烈地沸腾起来。那黑色的液体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搅动着,不断地翻滚、涌动。
片刻之后,黑液渐渐凝聚成了一面巨大的水镜,镜面光滑如镜,清晰地映照出了沈月棠每一世轮回的结局。
沈月棠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那面水镜,只见镜中的画面不断闪现,每一个画面都是她在不同的世界里,一次又一次地推开那扇被封印的“门”。
每一扇门后,都站着微笑的巫祖。
石像突然抬手,所有被青铜门感染的生灵同时定格。
“做个选择。”它喉间的纯白门扉吐出一把骨刀,“用你的血洗去污染……或者……”
骨刀突然分裂——
一把刺向沈月棠的赤金右眼!
一把捅向她腹部的星砂胎儿!
最后一把……
悬在了她自己的眉心!
“保持纯净的方法很简单。”巫祖的声音突然变得像慈祥的长者,“挖出被污染的部分……就像我当年……挖出自己的心脏。”
沈月棠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抓向骨刀。
在指尖触及刀柄的瞬间——
她看到了“纯净”真正的代价。
水镜中的画面突变:
初代巫祖跪在青铜门前,手中骨刀插进自己胸膛。但流出的不是血……
是门。
一扇袖珍青铜门从他伤口钻出,门环上挂着他的心脏。当他将心脏塞进门缝时,整个归墟响起了婴儿的啼哭。
镜外的巫祖石像抚摸着自己胸口的裂痕:“现在……轮到你了。”
三把骨刀同时嗡鸣——
“斩污染……保纯净……”
“或者……成为新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