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凌萱与谢嘉泽绝非等闲之辈,八公主又死得蹊跷,万一他们揪住蛛丝马迹……
“去告诉聂崇山。”皇帝压低声音,“让他立刻销毁所有与朕相关的书信,若是敢吐露半个字……”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他九族都别想活!”
三天后,刑部匆匆定了案,说八公主是老毛病突然发作,暴毙而亡,这事就这么算了,不用再查。
消息一传开,京城里的人都惊得不行,可皇帝发了话,谁也不敢多说一句。
蜀王府的灵堂里,谢嘉泽盯着“八公主之灵位”的牌位,冷笑一声。
他早猜到皇帝着急撇清关系,这么着急结案,反而让人更觉得有鬼。
同一时间,皇宫里,皇帝看着空了的暗格,松了好大一口气。
之前和聂家往来的密信全烧成了灰,聂崇山也赌咒发誓不会说出去。
他手里把玩着剩下的牵机散小瓶子,越看越心烦:“来人,把这玩意儿扔到护城河里去!”
说着狠狠把瓶子摔在地上,“再给三皇子传个话,让他最近老实点,别给我捅娄子!”
三更天,蜀王府后门传来三声轻叩。
扶凌萱掀开黑斗篷,看着藏在阴影里的马车。
车辕上挂着白色灯笼,被风吹得晃来晃去,上面的“奠”字忽明忽暗。
“都准备好了?”谢嘉泽手按剑柄,身后二十个暗卫披着蓑衣,腰间的刀泛着冷光。
“陈太医配的药能让仪华七天没脉象,守城门的也都打点好了。”扶凌萱说着,回头望了眼王府。
远处灵堂飘来断断续续的念经声,而谢仪华正裹着厚棉被,藏在马车的夹层里。
马车刚走,车轮碾地的声音就惊动了巡夜的更夫。
谢嘉泽正要拔刀,扶凌萱按住他的手,笑着喊道:“大哥行个方便!府里办丧事采买东西,回来晚了。”
灯笼光照在她手腕的白孝帕上,更夫瞅了瞅车上的纸人纸马,嘟囔着离开了。
马车碾着湿漉漉的青石板路,悄无声息地融入夜色。
谢嘉泽骑马跟在车旁,耳朵时刻留意着四周的动静。
整条街除了远处传来的更鼓声,安静得连猫跑过屋顶的声音都能听见。
扶凌萱坐在车里,手一直紧握着谢仪华的手。
假死药的效力还在,谢仪华呼吸微弱,脸色白得像纸。
“再忍忍,出了城就安全了。”她轻声说着,其实也是在给自己打气。
马车到了城门下,守门的士兵打着哈欠,探头看了看车上的纸钱和白布:“这么晚还办丧事?”
“家里老人突然走了,得赶紧下葬。”谢嘉泽把一块碎银塞过去,“兄弟们辛苦了。”
士兵掂了掂银子,挥挥手放行。
厚重的城门缓缓打开,吱呀声在夜里格外刺耳。
马车驶出城门的那一刻,扶凌萱感觉背上的冷汗都凉透了——最危险的一关,总算过去了。
他们沿着官道走了半个时辰,拐进一条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