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起身踱步,声音忽远忽近:“蜀王府容不下你,朕岂能坐视不理?”
他停在谢仪华面前,“听说扶凌萱那贱人克扣你的用度?”
谢仪华浑身一颤,突然重重磕头:“求父皇为儿臣做主!”
皇帝居高临下看着她狼狈的模样,指尖慢条斯理摩挲着腰间玉佩。
“你自幼丧母,在蜀王府寄人篱下,朕瞧着都心疼。”
他声音陡然转冷,“谢嘉泽纵容妻妾欺压皇女,此等恶行若不惩戒,皇室威严何在?”
谢仪华浑身发冷,却强撑着抬头:“父皇的意思是……”
“如今蜀王府后院失火,正是良机。”
皇帝从袖中取出个描金小瓶,瓶身刻着狰狞的饕餮纹。
“这是牵机散,无色无味,入腹即毙。待扶凌萱与谢嘉泽争执时,你趁机将药下在他们饮食里。”
他俯身捏住谢仪华下巴,“只要他们一死,朕便追封你生母为贵妃。”
她垂眸掩住眼底的冷笑。
皇帝大概忘了,自己能配合演跋扈八公主的戏码,就能看穿这场借刀杀人的诡计。
扶凌萱和谢嘉泽早就推测出皇帝可能插手,特意让她在被传召时故意表现得脆弱无助,就是要引出这致命的一步。
“儿臣……遵旨。”谢仪华声音发颤,颤抖着接过药瓶。
指尖触到瓶身冰凉的瞬间,她想起三日前深夜,扶凌萱将验毒银针塞进她掌心。
“若皇帝真要你动手,这便是保命符。嘉泽已安排好暗卫,只要信号一响,我们立刻反制。”
皇帝松开手满意地坐回龙椅。
“退下吧。”皇帝挥了挥手,“记住,若敢走漏半点风声,你母亲的结局,便是你的结局。”
谢仪华强压下心底翻涌的恨意,又重重磕了个头,才慢慢退出御书房。
踏出宫门的那一刻,细密的雨丝落在脸上,她却觉得浑身发冷。
怀里的牵机散仿佛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她心口生疼。
回到蜀王府时,谢仪华直奔扶凌萱的房间。
推开门,只见屋内烛火摇曳,扶凌萱正对着铜镜卸妆,见她神色慌张,立刻起身迎了上来:“仪华,出什么事了?”
“阿萱姐!”谢仪华反手闩上门,从怀中掏出描金小瓶,“皇帝让我用这个毒死你和嘉泽哥!只要我们一死,他就追封我娘为贵妃……”
说着说着,眼眶忍不住红了。
扶凌萱接过药瓶,眉头越皱越紧。
她轻轻拧开瓶盖,一股若有若无的腥甜气息飘散出来。
“牵机散。”她喃喃道,“果然和我们猜的一样。”
“现在怎么办?”谢仪华急得直跺脚,“嘉泽哥还在书房处理政务,要是皇帝派人盯着,见我没动手……”
“别急。”扶凌萱按住她的肩膀。
“这正是我们将计就计的好机会。你先去书房找嘉泽,就说我突然身体不适,让他过来一趟。”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