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扶凌萱带着宋嬷嬷出门采买喜烛。
马车刚转出巷子,就见聂才良骑着高头大马拦住去路。
他换了身簇新的云纹锦袍,腰间玉佩随着马匹颠簸晃出冷光,脸上却堆着讨好的笑:“阿萱,我昨儿话没说完”
“让开。”扶凌萱掀起车帘,冷着脸打断他。
晨雾里飘着早点摊的香气,却掩不住她眼底的厌恶。
聂才良非但没退让,反而翻身下马逼近两步:“你听我解释!御史台的弹劾文书我都能压下,只要你愿意和离”
“啪!”清脆的巴掌声惊飞了树梢的麻雀。
扶凌萱的手掌还泛着红,聂才良的脸上已浮出五道指印。
周围百姓纷纷驻足,交头接耳的议论声像潮水般涌来。
“聂大人记性不好,我再说一次。”
扶凌萱攥紧被扯皱的衣袖,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我与世子生死不离,你若再纠缠,休怪我撕破脸!”
宋嬷嬷拄着枣木拐杖缓缓下车,满头银发在晨风里扬起。
“哪来的登徒子?当蜀王府的人好欺负?”
她扯开嗓子朝街边吆喝,“各位街坊评评理,这官老爷当街调戏良家妇人,还有王法吗?”
几个看热闹的汉子立刻起哄。
“就是!光天化日的像什么话!”
“去衙门告他!”
聂才良涨红着脸后退两步,腰间玉佩撞在马鞍上发出脆响。
他死死盯着扶凌萱,突然冷笑一声:“好,很好。你会后悔的。”
说罢翻身上马,扬尘而去。
回王府的路上,宋嬷嬷掏出帕子给扶凌萱揉着手:“姑娘莫气,这种人就得给他下马威。”
她压低声音,“太后早说了,聂才良收了皇帝的银子,专门来搅局的。”
扶凌萱望着车窗外飞掠的街景,心里沉甸甸的。
聂才良不会善罢甘休,可她没想到这人竟如此死缠烂打。
指尖残留的刺痛提醒着她,这场较量恐怕才刚开始。
果然,三日后谢仪华的嫁妆队伍经过朱雀大街时,突然杀出几个泼皮无赖。
领头的举着“克夫灾星”的破旗,对着花轿指指点点。
围观百姓刚要议论,宋嬷嬷带着王府护卫冲了出来。
“哪个不长眼的在这儿撒野?”宋嬷嬷抄起拐杖敲打着青石板。
“八公主是太后亲封的贵人,污蔑皇室成员,当真是嫌脑袋长在脖子上太久了?”
话音未落,一队金吾卫匆匆赶来。
为首的百户看了眼宋嬷嬷胸前的太后宫徽,立刻抱拳:“误会,都是误会!末将这就带人清理!”
转眼间,几个泼皮就被拖走,连破旗都被踩成了碎布。
扶凌萱看着渐渐散去的人群,松了口气,转头看向轿中的谢仪华:“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