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件坏事。”
他沉默的说道:“昔年始皇帝曾经施行大一统措施,书同文、车同轨,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基础,便这样子烟消云散了。”
“这与战国年间有什么区别呢?”
陈云长叹一声:“所以陛下要削藩,我也是比较赞同的。”
陈熙微微皱眉:“但不应该是如此这般的削藩!”
他沉默的说道:“这般程度的削藩会给诸王一个借口!让诸王全都叛逆!”
陈云挑眉:“或许这正是皇帝想要的,不是吗?”
他轻轻叹了口气:“先皇的功绩实在是太过于伟大了,陛下想要超越先皇,或许就只能够完成削藩之事,他急于证明自己,急于将权力收束在自己的手中。”
“所以,陛下不会放慢自己脚步的。”
陈熙微微沉默,继而再次叹了口气:“是啊,陛下不会放慢自己脚步的。”
“父亲,陈氏做好了战争的准备吗?”
陈云点头:“我已然传信于二叔的孩子,让他即刻赶往长安,届时若是发生叛乱,便可以由他、以及绛侯的二子周亚夫一同领兵镇压叛乱。”
“如此一来,陛下也可以放心,不必将兵权交给周亚夫了。”
他按了按额头:“但将兵权揽在陈氏的手中,这并不是什么好事,或许会成为皇帝忌惮陈氏的借口之一。”
陈熙却并不在意,只是说道:“这并不要紧——让仄之在镇压叛乱之后将兵权交上去就是了。”
“陈氏不在乎这些东西。”
陈云也同样点头。
两人之间又说了些政事之后,陈云便笑着问道:“你难道不准备在货币之上做些什么事情吗?这可是一个好机会。”
“晁错这几日恐怕便会提出削藩之策了,而你此时提出“统一货币”的政策,不仅不会让诸王注意到你,或许还能让他们感激你呢。”
这倒是真的,毕竟一个是要削藩,另外一个只是收回“铸币权”而已。
相较于“失去一切权力和封地”,他们对于失去“铸币权”就不怎么在乎了。
或许这就是“破窗效应”了。
陈熙微微点头:“等着晁错动手吧,晁错动手的时候,便是我动手的时候!”
“啪——”
一枚棋子应声而落。
藩王,早晚要削的。
景帝二年,春三月。
大朝会。
陈熙坐在原地,脸上带着谨慎的神色,而他的父亲则是一脸老神在在的坐在那里,他也已经到了可以倚老卖老的年纪。
陈熙已经得到消息,晁错在今日便会上书他的“削藩之策”,而且言辞之激烈,令人觉着惊惧。
而这,也是他提出“统一铸币权”的机会。
果不其然,朝会方才开始,晁错便上前一步,声音恢弘而又严肃。
“启禀陛下,臣有本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