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都城内,宁府。
阁楼之中,两道身影相对而坐,此时正在手谈。
棋盘之上,方寸之间,双方落子不停,攻伐不止,各有得失。
一青衫儒生手持白子,面色从容,缓缓落子。
此次落子过后,棋盘上原本断断续续的落子声突然停歇。
坐在青衫儒生对面的老人,一手持黑子,一手捻胡须,眉头紧皱,咂嘴不停,手中棋子却迟迟不肯落下。
“宁叔,再不落子,茶可就要凉了。” 青衫儒生微笑着催促老人。
“别催。茶凉了自己倒,你又不是没长手。”老人没好气地回道。
青衫儒生将茶杯中早已凉掉的茶水倒掉,给自己重新续上了杯新茶,又狗腿子的帮老人换了杯茶。
青衫儒生撇嘴看着杯中飘荡的残渣,咂舌吐槽道:“宁叔,我瞧你这家大业大的,也不比那城主府差啊。你咋这么抠呢?”
老人微微抬眸,“什么话?”
“人家城主府喝的那可是仙家茶水,旁边还有俊俏丫鬟伺候着。”
“可到您这儿呢?咱不求喝啥仙家茶水,茶水咱也能自己倒,用不着啥丫鬟。可您不能总拿这陈茶糊弄我啊。”
“那你去城主府啊,来我这儿干啥?”
青衫儒生暗自腹诽道:“今日这老小子是咋了?生怕自己的话噎不死人。难道又有哪个不长眼的惹到那位尘小爷了?”
“城主府算个啥?我才不去呢。就爱来您这儿,您这儿的陈茶也香,比那城主府的仙家茶水都香。”
青衫儒生笑呵呵道。
老人轻声叹气,“今儿个我可算闹明白了,宁尘那油嘴滑舌的腔调原来是跟你学的啊。”
“冤枉啊,老爷子。宁尘那小子可不是我教的,他那纯属是无师自通啊。就我这点儿微末道行,还赶不上他那一半儿呢。”
青衫儒生赶忙将自己摘干净。
“您那宝贝孙子在这方面可真的是神通广大啊。”
青衫儒生的大拇指恨不得塞进老人的眼眶中。
老人一听到眼前人在说自己孙子的不是,脸一下就阴沉了下来,将手中棋子丢到棋盘上,就开始赶人了,“去去去,你还有事儿吗?没事的话,今天就到这吧。”
“嘿,老爷子,你可真会护犊子啊。我才说两句你那宝贝孙子的不是,你就要赶我?”
老人傲娇道:“我宁容钧的孙子自己会管,用不着你。”
“得嘞。”
青衫儒生起身来到窗子旁,透过窗子望向宁府院子中的假山石。
青衫儒生背对着宁容钧,语气一改常态,与往日的不着调截然不同,变得更像一个读书人了。
“今日前来,不为别的,是想与你谈谈宁尘与宁濡。”
“宁尘那小子又给你惹事儿了?” 宁容钧问道。
青衫儒生微微摇头,微笑道:“那倒没有。我是想与你谈谈他们以后的路。”
“哦?”
“以后的路?且说说看。”宁容钧缓缓饮茶。
“人族先贤,开天辟地,为后世子孙开辟大道三千,福泽万年。”
“圣人有云,大道三千,不分大小,不论贵贱。道道可入天,路路可成圣。吾辈子孙后人皆可择道而行,理应择道而行。”
“你想带濡儿走?
宁容钧起身来到青衫儒生身侧,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