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门一脚踩到底。
过快的速度让司机无法分出精力来思考这个问题。
作为祁家少主的司机,他见过自家少主太多被人追杀时波澜不惊的模样。
而如此失态的情况,却是他第一次遇见。
祁星许眼睁睁看着识海里的那片淡金色虚影越发的透明,白泽羽翼的光点如深秋落叶般簌簌飘落。
祁星许的面色越发的苍白,他已经将云欢目前的情况告知了白疏寒。
白疏寒也说了他正在寻找着应对的方法。
但万一来不及呢?
万一没办法呢?
祁星许不想将事情想的这么悲观。
但亲眼看着自己喜欢的那位的身形一点一点的变得透明,甚至逐渐消失。
哪怕是经过了多年训练,早已心硬似铁的祁家少主,也被这一过程逼的近乎快要发疯。
车速表的指针疯狂地逼近限速红线,引擎盖也因发动机超负荷的运转而冒出白烟。
可祁星许仍觉得不够快。
他真的好怕她出事。
心口的那片光晕越来越淡,云欢的生魂也在一点点地开始消散。
记忆里,在没有任何人欢迎他来到那个节目之时,她率先向他提出的欢迎以及游戏胜利时,在自己面前得意又嘚瑟的模样,
和明知自己是在装可怜,却依然无条件的偏向自己的温暖,都在此刻像电影片段一般在祁星许的脑海里炸开。
明明速度已经很快,但祁星许只觉得这路上的每一秒钟都像一个世纪一般无比漫长。
终于,就在心口那淡金色的虚影只剩下薄薄一层的时候,汽车终于停止了动作,停在了白家老宅的门前。
白疏寒恍若一道笔直的寒松就这般立在了白家老宅的朱漆门前,玄色衣袍在夜风之中猎猎作响。
他的指尖捏着一道流转金芒的朱砂符篆,见宾利急刹在台阶之下。
那双与云欢如出一辙的琥珀色眼眸骤然变得格外冷冽。
祁星许几乎是踹开车门扑了出来,他一眼不错的盯着识海里的那淡金色只剩层薄如蝉翼的轮廓的虚影,眼神里是止不住的担忧与颤抖。
“快点!快救救她!快!”
祁星许的声音沙哑的可怕。
从未有过的恐慌感让他恍若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死死的抓住白疏寒的手腕。
白疏寒却毫不客气地甩开了他慌张到甚至有些颤抖的双手,不给对方任何反应的机会,符篆狠狠地猛地拍向了祁星许的心口。
下一刻,一道淡金色的虚影被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缓缓引出,悬浮在两人之间时已透明得几乎快要看不见。
他没管祁星许那张煞白到没有半点血色的脸,转身便往白家老宅深处的一处早已荒废了的竹林走去。
玄色衣摆扫过祁星许时带起凛冽的寒风,入口处的紫色藤蔓在白疏寒靠近之时自动退散,露出其后一道斑驳的上了年岁的石门。
白疏寒的指尖微动,动作格外迅速地凝出一枚血色的符印。
按在石门缝隙间的刹那,殷红色的血珠犹如活物一般顺着古老的纹路快速蔓延。
被岁月侵蚀得有些模糊的图腾突然亮起赤金的神圣的光芒。
藤蔓缠绕的门环也在同一时刻发出嗡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