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掌中握着的柔荑突然一紧，周围的一切再度变得清晰，又恢复成了街道的场景。

令狐冲没有去看东方白的表情，一边跑一边继续说道。

“被父母抛弃，不是你的错，跟妹妹失散，更不是你的错。

即使是身为女子，一样值得被坚定的选择。

你只是之前还没遇见对的人罢了。”

系统曾经提到过，无尽梦魇，是由中招者心中最难忘，恐惧或者懊悔的记忆组成的。

东方白因为是女子，就被父母抛弃导致和妹妹失散，虽然她最后被独孤求败所救，却也只能靠男人的身份才能获得强者的庇护和成为强者的资格。

这段记忆已经成了东方白的心结。

当最后令狐冲听到独孤求败拒绝的话之后，他才彻底想明白。

这个梦境其实从头到尾都只有他和东方白两个人，所以，独孤求败的那句话其实是东方白内心深处的声音。

‘女人就是女人，任你再如何伪装，也永远改变不了这一点。’

东方白接受了独孤求败的规则。

她即使后来成为日月神教的教主，恢复了女儿身，但行事风格依然杀伐果断，像个男人一般，万事只依靠自己，孤独而冰冷。

但令狐冲猜想，东方白在心中其实是不甘的，这点或许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

所以在梦境中，独孤求败才会每次都拒绝收东方白为弟子。

“所以，昨晚你讲的故事中的东方不败，其实是我对吗？

这里的一切，也真的只是我的幻想。”

耳旁传来东方白的声音。

“没错。”令狐冲喘了口气，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越追越近的强盗继续开口：“你在未来，会遇见一个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你的人。

无关其他身份，仅仅因为你是东方白，一个值得被偏爱的女人！”

还是少女的东方白闻言浑身一颤，不知怎的眼眸一阵泛酸。

就好像独自委屈了好久，终于被别人发现了一般。

在她的脑海中，之前的记忆一点点浮现。

是她在梦境中不断轮回的经历，其中有她和带着妹妹一起逃跑的，有她在练剑的，有她一次次和强盗搏杀最后死亡的，也有她成功杀光强盗，沐浴在阳光下沾沾自喜的……

但无一例外，身旁都跟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出现的记忆逐渐靠前，来到了最开始的那一次。

在最后记忆结束之前，她耳边响起了一道有些模糊的声音。

‘东方白，别怕，我会陪你一起的。’

…………

令狐冲拉着东方白，在这条仿佛看不到尽头的街道上奔跑着。

就在二人即将被身后的强盗追上时。

东方白猛地停下了脚步，手中直接凭空出现了一把长剑。

她转过身主动冲向那群强盗，手中的剑光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一朵朵血花绽放开来。

片刻后，东方白收剑而立，她转过头看向令狐冲，眼神复杂。

令狐冲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

“咔嚓！”

整个世界瞬间破碎，他也紧跟着失去了意识。

当再次醒来，鼻尖处闻到一阵熟悉的幽香。

令狐冲有些疲惫的睁开眼，头顶悬挂着粉红色的半透明帷幔。

在房间门口，龙泉和赤霄依旧如门神一般兢兢业业的守在两侧。

“我这是回来了？”

令狐冲揉了揉有些发晕的脑袋坐起身，视线扫过身旁，他全身猛地一僵。

只见东方白正侧倚在床上，素手托着雪白的下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你醒了？我未来的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