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发请调者,一律禁闭!”
“所有印章、令旗、制兵之文——全部留档,由我一一查验!”
“谁敢妄动,军法处斩!”
他提刀站在火光中,眼神如寒星落地:
“监宗?他若真是宗监,就来军营里和我说话,不是躲在幕后搞阴谋。”
“但他若要在我手里养兵夺权——我就先剁了他几根指头。”
——
午夜,偏厅灯火如豆。
三名涉令执兵者押入暗房,一一问讯。
许文山亲自审问,不动声色。
第三人终于在低阶旗使一番恐惧之下,咬牙供出:
“命令……确实来自‘监宗幕僚’。”
“是祖堂议事次日傍晚,营外暗使送来——我原不敢收,可那人说,这不是‘夺军’,而是‘遵从祖制’。”
“说殿下终究不是南境萧氏这一脉,怕军中生乱,所以请我们‘暂观’,以免局中再起纷争……”
许文山冷眼道:“你可知此言之意?”
旗使战栗:“我只听命……”
“听谁的?”
“是幕僚……是‘赵言策’。”
许文山眼神微动。
赵言策,乃燕王昔年心腹,曾为枢密院书吏,后随萧景庭入南境,挂职“宗监内使”。
他接过供词,亲笔签封,旋即转身。
“走。”
“送这封东西——去见殿下。”
——
偏厅案前,三人列坐。
老齐翻阅供词后,神色微凝,手指轻敲玉案:“赵言策这人……我记得。”
“他是搞内务出身的,极少言兵,却极擅摸底。”
“他下这道软令,不是想掌军。”
“是——”
“把军‘养住’。”
陆之骞点头:“不让动,不让乱,也不让‘归心’。”
“兵未叛,但也不听令。”
“如若真开战,他们便观望;若局胜,他们便归顺;若局败,他们则散去。”
“这不是军队,是一群被燕王‘圈养’的族内的打手。”
“或者说是半军。一半听令,一半不听。”
老齐低声道:“不叛,但也不动。”
“最可怕的就是这种半步兵。”
萧然未说话,眼神落在那封供词之上,神色如霜夜。
他缓缓合起纸页,语气低冷:
“不怕他们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