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一步,我必须走。”
“不是为了和——”
“是为了让他们知道,这南境,已经不是他们的南境。”
“而且这一去,必须轰动整个南境,甚至震慑天都的那群人。”
——
厅中怒声如潮,忠意却如雷。
而萧然,却始终未言。
他只静静听着,听完每一个人的怒火、忧惧、忠诚与胆战。
最后,目光才落向角落那一人。
许文山。
他坐得极稳,伤未痊愈,却如战前不动的铁铸哨岗。
良久,他才开口,声音沙哑却笃定:
“若是殿下决定的事……”
“我许某,永远是第一把刀。”
此言一出,全厅寂然。
萧然终于缓缓开口。
“不必争。”
“你们要的是安全,而我要的,是主动。”
“我们可以稳守此城三年五年,把局守死。”
“但——那样的南境,不是归顺,是疲守。”
“我要见他,不是为释仇,也不是为递诚。”
“是要告诉他——南境不归天都,不归他燕王,也不归林婉柔。”
“南境,只归南境自己。”
他转身,缓步而出,只留一句平静而决绝的话:
“这是我该走的一步。”
——
【慕容府 · 后宅·竹院】
夜更深,风更静。
后院灯未熄,窗纸映影。
萧然换下甲胄,卸下长剑,披着单衣步入竹院。
案前,一道纤影正坐于灯下,指尖翻药,身姿纤瘦,目光如水。
他看着她背影良久,忽然道:“你打算去雁回山?”
慕容冰手中药包微顿,沉默片刻,才道:“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萧然走近她身后,语声平静:“你整理的是清火药,不是用给军中的;你晚上问了我三次雁回山的路况,却从未说理由。”
“我想劝你,但你应该也不会听。”
慕容冰没有否认,只轻轻将药包束起,声音低淡:
“这世上,总有些事,是必须由我来做的。”
“他是我父亲,我必须亲自去请那怪医一趟。别人,我不信。”
萧然点头,没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