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让杜潜领兵去偷袭了吗?”
“山那边……我们不是已设关哨了吗?”
“他们什么时候……包了我们一圈?!”
——
高地之上,陆之骞负手俯瞰城阵,语声轻淡,却压过鼓声:
“丹阳变天了。”
“总督若是仍执旧局,怕是连退路都无。”
慕容秋元唇角含笑,持令旗立于六卫前方,眼神轻蔑:
“总督大人,您不妨细看,您军阵之内——是否还剩几成真心。”
这一言落下,魏峥嶷眸色骤变!
他急转身,望向身后城防军列。
只见阵线虽稳,军姿犹在,却已有数处显出异动:
——有人低头不语,神色焦虑;
——有人暗中脱甲,手掌发颤;
——更有三名校尉交头接耳,神情惶然如惊鸟。
——
这不是军纪不整,是“心不在城”。
从南营回城之士,多有家属在南境。
若此刻开战,便是“同室操戈”。
而更令魏峥嶷面色惨变的,是一声急报从后而来——
“不好了,督公——杜潜不见了!!!”
那如雷一声,令所有人心头一震!
杜潜,不见。
这位平日最为忠谨、最能统心的副使,竟在今晨“哨点变阵”前,彻底失踪。
魏峥嶷终于意识到:这不是萧然的局,也不仅是姜鸣铸的局。
是整座丹阳城,在他沉睡之际,被蚕食殆尽。
他已成孤军之王,无根之舟。
——
萧然看着他,淡淡开口:
“魏督,我不曾逼你开门。”
“我只是把局摆给你看。”
“你若愿开,城门之后,还有退路。”
“你若不愿……那便从今日起,丹阳分南北——你守你的死局,我起我的天下。”
——
晨风呼啸,旌旗倒卷。
阳光洒下,山林皆动。
是选择臣服于败亡,还是迎来真正的风暴。
魏峥嶷压下军心,厉声喝道:“无我之命,擅开城门者,斩!”
然而他话音未落,一名副将忽急奔而来,低声禀报:
“督公……内城库兵已乱,杜潜……在总督府门口设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