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啊,刀虽快,却砍不断你身后的影子。”
“这世道,最怕的不是罪有证据,是罪——还有人盯着。”
此言一出,堂中鸦雀无声。
姜鸣铸拱手一礼,嘴角带笑,眸中已无笑意:
“殿下记着……末将不敢忘。在下军中还有一些杂务,先行告退了。”
他转身离去,步伐坚定如旧,却明显加快了半分。
背影笔直,不再如来时从容——是退,不是走。
慕容冰望着他的背影,低声道:“他不是来请命的,是来赌命。”
慕容秋元缓缓道:“这回,他赢了个转身的机会。”
萧然却盯着地上的铜签不语,半晌后冷声一笑:
“那就让他知道——走得出今天,不等于躲得过明日。”
——
【 府门之外】
姜鸣铸翻身上马,甲胄未整,未披战袍,只是随手拨了拨马鬃。
他望着慕容府紧闭的大门,眼中无喜无怒,唯有一丝怅然。
他低低道:
“慕容骁,别怪老夫心狠,我救不了你。”
“但我保得住我自己。”
“人情不过纸薄,我是将——不是赌徒。”
言罢一抖缰绳,马蹄踏尘而去,未曾回头。
他知道,从此以后,萧然不会再信他。
可他亦知,这局中,只有死人,才不会泄密。
——
【后院 · 地窖密室】
黑暗中,火光微颤。
沈寄尘被两名暗卫搀扶着坐在石榻之上,脸色苍白如纸,身上绷着数道急救绷带,鲜血犹染。
他指尖微抖,咬牙写下一张薄纸,血迹沾染其上,字迹却仍清晰:
“骁临终言:云溪寺,藏签押。”
写完,他将纸封于油布之内,双手奉出。
“送出去。”
“这是……命脉。”
一名暗卫郑重点头,藏入怀中,转身离去,消失在夜色尽头。
沈寄尘靠着石壁,眼神中浮现一丝复杂的光芒:
“姜鸣铸……你杀得干净,但你忘了……”
“还有活人。”
——
【丹阳外城 · 北驿】
风翻驿旗,暮色如墨。
驿馆灯火通明,信使如潮。
风章佩印的林家使者最早抵达,面如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