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血如柱涌,贺明直直跪倒,死时嘴角仍挂着疯狂的笑,宛如一头终于咬死主人的疯狗。
西厅,彻底安静。
零影缓缓走近,站在尸堆之间,俯视着两具交叠的死尸,目光一瞬不变。
她微微眯起眼,轻声吐气:
“杀意,人间最纯粹的意志。”
她转身离去,面具下的唇角勾起一丝冷淡的弧线:
“任务完成。”
但她刚迈出数步,慕容骁突地嘶哑出声,像是濒死之人抓住了最后一口气:
“你们……以为这样就完了吗?”
“……姜鸣铸……我在云溪寺藏了签押——他……他也逃不掉!”
话落,他终于没了声息。
零影止步半息,低语:
“云溪寺……”
——
与此同时,云织楼的清洗早已展开。
【东书房】
内务管事卢肇,昔日最听慕容骁命之人,此时正端着香茶慢饮。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被算入“弃子”之列。
茶刚入口,一阵剧痛骤袭腹腔。
他眼珠暴突,双手掐住脖颈,喉中狂喷黑血。
跌倒时,茶盏滚落,碎瓷间显出“云”字。
——他死不瞑目。
【西回廊】
副库首庄和冕,正手执账册急欲奔赴外库,却不知一名身穿内仆服饰者正自侧柱一跃而下。
寒芒掠颈,血飞三尺。
他连吭都未及出,便倒毙于长廊。
杀手落地之瞬,手中弩刃已收,随即化入人群之中。
【南偏院】
执令使唐朝鹤,刚与几名老仆密语完,准备前往偏阁取账。
途经枯木廊,树顶一根藏绳陡然下垂!
“咔!”
勒绳绞颈,连喘息都无,一息即绝。
尸体悬于半空,微风一拂,悄无声息。
——
他们的身份,曾是“骁系”的肱骨之人。
他们的死,却无声、无痕。
一刻之内,慕容骁三年来布局之骨干,如割禾般清除殆尽。
零影立于天井之上,望着堂屋中隐隐传出的低语、哭声与步响,轻轻一笑:
“渗透之术,不止于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