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一个下午的时间,薛中医耐心地教梁金涛辨认了二十多种常见药材。
每一种药材,他都详细讲解产地、采收季节、加工方法、储存条件,以及如何辨别真伪优劣。
他一边讲解,一边还会用手比划着,动作生动而形象。
有时候还会让梁金涛闭上眼睛,靠嗅觉和味觉来辨别药材。
“这是党参,要选条粗壮、皮细纹密的党参可是滋补身体的佳品,炖汤的时候放上一些,对身体很有好处。”
薛中医拿起一根党参,那党参长长的,像是一条小蛇。
“茯苓要看断面,好的像雪花一样茯苓有健脾利湿的功效,很多祛湿的药方里都会用到它。”
他又拿起一块茯苓,那茯苓白白的,断面有着细腻的纹理。
“枸杞不是越红越好,要选暗红色、略带光泽的枸杞能明目,平时泡水喝对身体也不错。”
他拿起一把枸杞,那枸杞颗粒饱满,色泽诱人。
太阳渐渐西斜,院子里拉长了影子。
梁金涛的笔记本上已经密密麻麻记满了各种要点,那笔记本是他特意为这次学习准备的,纸张已经有些皱巴巴的,但上面的字迹却工整而清晰。
薛中医的老伴儿又端来两碗绿豆汤:“歇会儿吧,都讲了一下午了。”
薛中医这才发现嗓子都有些哑了,他喝了一大口绿豆汤,那绿豆汤清凉解渴,喝下去感觉喉咙都舒服了许多。
突然,他想起什么,起身进屋去了。
不一会儿,他捧着一本厚厚的、用线装订的本子出来,封面上用毛笔写着《本草图鉴》四个字。
那四个字苍劲有力,仿佛带着岁月的沉淀。
“这是我年轻时整理的,”薛中医轻轻抚摸着已经泛黄的纸页,那纸页已经有些脆弱,但却散发着一种淡淡的墨香,“里面记录了我这些年见过的各种药材,还有手绘的图样。”他郑重地把本子递给梁金涛,“你拿回去好好看看。”
梁金涛双手接过。
翻开第一页,只见上面用工整的小楷写着各种药材的特性,旁边还有精细的手绘图,连叶脉纹理都画得一清二楚。
那些手绘图栩栩如生,仿佛药材就在眼前。
他眼眶有些发热:“表叔,这这太贵重了”
薛中医摆摆手:“我暂时用不上,放在家里也是在吃灰,你能学进去就好。
药材这门学问,博大精深,我这辈子也只学了皮毛。”
他顿了顿,神色突然严肃起来,语气严肃地接着说道:“记住,做药材生意最重要的是诚信。药材是治病救人的东西,可别以次充好,昧了良心。”
梁金涛挺直腰板,声音坚定:“您放心,我梁金涛做事,绝不昧良心!我既然决定做这药材生意,就一定会把好质量关,让那些用药材治病的人能放心。”
夕阳的余晖洒在院子里,给那些晒着的药材镀上了一层金边。
梁金涛小心翼翼地把《本草图鉴》包好,放进随身的布包里。
那布包已经有些旧了,但被他擦拭得很干净。
临走时,薛中医又塞给他一小包甘草:“泡水喝,对嗓子好。你这一下午跟着我学,嗓子也该累了。”
梁金涛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沉甸甸的。
不只是因为那本厚重的笔记,更是因为肩上多了一份责任——对药材的敬畏,对生命的敬重。
一路上,夕阳的余晖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他心里还在反复琢磨着薛中医的教诲,那关于药材的种种知识,像电影一般在脑海中不断回放。
当梁金涛走到自家那熟悉的小院门口时,就听见里面传来阵阵爽朗的笑声和说话声。
原来是赵秀芬下午从收购点回来后,就挨家挨户把公爹、六爸两口子都请到家里来了。
至于八爸,他不用侄媳妇专门请,回家喂过鸡狗,自己溜达着就来了。
梁金涛轻轻推开那扇有些陈旧的木门,只见院子里弥漫着饭菜的香气。
堂屋的门帘挑起,老父亲梁福海、六爸梁福圭和八爸梁福朝正坐在堂屋的炕上,围着一张小炕桌,一边抽着旱烟,一边喝着茶,聊着今年庄稼的长势。
六妈则在厨房里,和赵秀芬一起忙碌着,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交织成一曲欢快的乐章。
梁金涛赶忙走进堂屋,先跟三位长辈打招呼:“爹,六爸,八爸,我回来啦。”
梁福海看到儿子,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梁福圭招招手说:“金涛,听你八爸说你找薛中医去了。来,坐这儿,跟我们老哥仨说说,下午学得咋样。”
“六哥,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再说这件事,先让金涛去厨房把秀芬替换下来。”
八爸梁福朝担心怀有身孕的侄媳妇,急忙提醒说道。
六爸梁福圭如梦初醒,连连点头。
梁金涛才要去厨房。
这时,赵秀芬正好端着一个炒好的菜进屋了。
她笑着说:“涛子,你先陪长辈们说说话,六妈说不用你帮忙,饭马上就好。”
梁金涛点点头,接过赵秀芬递过来的菜放到炕桌上,自己坐到炕沿上,看着三位长辈,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迫不及待地说:“爹,六爸,八爸,今儿个下午我薛家表叔可真是倾囊相授啊。
他教了我二十多种常见药材的辨认方法,还详细讲了产地、采收季节、加工方法和储存条件,就连怎么辨别真伪优劣都一五一十地跟我说了。”
梁福海似乎早就猜到会是这样。
他笑着轻声说道:“薛中医为人没的说,无论看病的能耐还是待人,都是一顶一的好。”
六爸梁福圭来了兴致,追问道:“哦?都教了你些啥药材,快跟我们说说。”
梁金涛清了清嗓子,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来:“就说那党参吧,薛中医说要选条粗壮、皮细纹密的,这样的党参品质才好。
党参可是滋补身体的佳品,炖汤的时候放上一些,对身体大有好处。”
说着,他还用手比划着党参的样子,仿佛那根党参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