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邱富海,三代单传,平日里对林沛夏呵护备至,如今终于有了盼头,自然是喜上眉梢。
俩人站在路边又说了一会儿话,梁金涛又从邱富海这里获得了一些县收购公司的内部信息。
这些信息对于他的收购点的发展大有好处。
邱富海还有继续聊下去的意思,可梁金涛却不想耽搁了。
因为他太知道媳妇赵秀芬的性格了。
有了昨晚上六爸借给的二十块钱,今天上午十有八九又去收购点忙活了。
快五个多月的身孕了,那个小玩意儿大头朝下在肚子里悬着,万一倒腾废品的时候哪股劲儿使错了,再把他给生出来。
白搭五个多月的功夫不说,媳妇儿也白遭了好几个月的罪。
想到这里,梁金涛便匆匆跟邱富海告了别,赶着骡车往家赶。
一路上,他心里头七上八下的,既担心赵秀芬的身体,又想着邱富海跟林沛夏两口子去乡卫生院一查知道是空欢喜,不知道会有多失望。
快走到吊桥跟前的时候,梁金涛发现远远地就看见桥头的石墩下面蹲着一个瘦瘦的人影。
走近了才看出来,六爸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等在桥头了。
梁福圭第一眼看到梁金涛后就站了起来,随意地拍打屁股上的土,迎了过来。
“金涛,看你小子的样子,这一路上挺顺利。”
六爸笑着说道,眼神从自己的宝贝骡子上很快就移动到梁金涛脸上。
梁金涛很自然地从车辕上跳下来,笑着跟六爸打招呼:“六爸,您怎么在这儿等着呢?”
梁福圭笑了笑,这才“不打自招”地解释说道:“金涛,你小子可别多想,我在这里等你不是不放心你虐待牲口,完全是因为我担心过桥的时候骡子犯驴脾气。
早上的时候你可看见了,即便是我牵着,过吊桥的时候它也不老实。”
梁金涛闻言,心中一暖。
他知道六爸这是关心他,怕骡子过桥的时候不听话。
他笑着给六爸敬了一根烟,笑说道:“六爸,看您说的,我要是那么想,岂不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了。
说心里话,刚才我心里还犯嘀咕,担心一会儿过吊桥的时候骡子不听话呢,您来了,我就放心了。”
梁福圭接过烟,点上,吐出一口烟圈,笑道:“你小子,就是会说话。不过说真的,这骡子过桥的时候确实得小心点儿。
来,我牵着吧。”
说着,梁福圭便接过缰绳,小心翼翼地牵着骡子往桥上走。
梁金涛则跟在旁边,时刻准备着应对突发情况。
好在骡子见到主人非常听话,虽然走得有些慢,但总算稳稳当当地过了桥。
过了桥,梁金涛便加快了脚步。
一路上,他心里头想着赵秀芬,想着即将到来的新生命,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了一抹笑意。
梁福圭猜出来梁金涛的心思,笑呵呵地说道:“金涛,我那会儿过来的时候路过收购点,看见收购点的门开着。
不过你放心,我待了一会儿,上午过来卖废品的人不多,不会累着秀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