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昭昭缓缓回头,看向了方滋月。
“刚才……那只狸奴明明在多年前,就跟着玉真一并去了……”方滋月脸色苍白,声音发颤,“怎么可能还在世上……母亲,我不要再继续呆在这里了……”
她分不清方滋月话中提到的狸奴,究竟是不是绣球时,渭王妃已经沉声问道:“文定侯,当年你们带着这丫头去了北疆医病,如今还未痊愈吗?”
没等文定侯出声,渭王妃已经转过身,准备要离开了。
苏昭昭见状,犹豫了一瞬,决定跟在了渭王妃的身后。
刚走了两步,又听见渭王妃叹息:“早知如此,本宫今日便不该邀请你们一家过府。”
侯爷夫人心疼极了,急急上前向渭王妃解释:“回娘娘,小女的病,在北疆本已痊愈,只是今晚受到王府狸奴的惊吓,才又”
“罢了!”
渭王妃厉声打断了侯爷夫人的话,缓缓侧过身来,一字一句道:“月丫头,让本宫来告诉你,绣球从未离开过王府。本宫不知你是从什么地方听说绣球随玉真一并去了?”
“是是是,娘娘教训的是!”
侯爷夫人急忙替方滋月答着话,生怕再惹怒渭王妃:“月儿一时胡言乱语,还请娘娘恕罪!”
渭王妃心里明白,侯爷夫人这样做,是为了保护女儿,接下来的语气也变得缓和了些:“玉真如今好端端的回来了,一切都回到了从前!本宫不想再听到这些的中伤!”
说完后,渭王妃一把握住了苏昭昭的手:“真儿,母妃今日的确该听你的话。”
苏昭昭摇了摇头,低声安慰道:“母妃,您别气了!”
她第一次参加王府的花灯宴,突然发生这种事,她也有些不知所措。
但渭王殿下特意嘱咐过她,一切都以照顾好渭王妃的情绪为主。
渭王妃扭头,望向了身后,沉声吩咐道:“文定侯,快带着你的女儿回去歇着吧!”
文定侯松了一口气,连忙拱手道:“本侯就先行告退了!”
直到宾客一一离去,渭王府的庭院里又变得冷清寂寥,只得高挂的彩灯,在夜风中轻轻摇曳。
苏昭昭陪同渭王妃回房,正要离开时,忽然被渭王妃叫住。
“你信这世上有鬼吗?”
苏昭昭回身,暖黄的灯火下,渭王妃神色忧伤,竟有几分大彻大悟的从容与平静。
犹豫片刻,她轻轻点了点头:“嗯,我信。他们只是舍不得离开人间的亲人,并不可怕。”
渭王妃抬眼看向她,那眼神与之前将她当做玉真郡主时,有些不同。
她甚至有种感觉,渭王妃是不是终于发现了?她根本就不是玉真郡主……
可一转眼,那道凄凉的目光又变得柔和了起来,渭王妃对她笑道:“瞧,今晚受了方滋月那丫头的疯话,惹得本宫也变得有些痴傻了!”
不知该担心,还是该松一口气,苏昭昭也淡淡笑了笑:“我还以为您……”
“本宫的真儿,好端端的在这儿,怎会是鬼?!”
渭王妃的语气有些气恼:“都怪方滋月那个丫头,扫了兴。文定侯身为人父,也实在太不像话了。”
渭王妃的语气很重:“既然女儿的病尚未痊愈,身为父母的,就不该带着女儿出来应酬。还让女儿失礼于人前……成何体统?”
苏昭昭扶着渭王妃,一面点头认同,一面默默回想着方滋月刚才在席间的那番话,随口问道:“方滋月她……究竟患了什么病啊?”
渭王妃幽幽回道:“当年,你随虞侍卫离开了王府,方滋月整日魂不守舍,痴痴愣愣,文定侯就带着她离开了京师!”
“那她为何会说绣球跟着玉”苏昭昭顿了顿,改口道:“跟着我一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