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她眼眶湿润,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顾野目光变得幽深起来,一寸一寸的从她的眼睛游移到她的鼻子,再到她的唇瓣。
“你不需要背负这些内疚与自责!”
顾野声音低哑,在即将贴上她的唇瓣前,平静道:“除非,你的心还在梁佑堂那里!”
苏昭昭摇着头,小声哽咽道:“……所以,我才是个浑蛋!是我,是我对不起梁大哥……”
她明明就该避开顾野的,可真让她面对顾野时,她却无力逃走。
就像眼下,她甚至很享受顾野的怀抱!
沈总镖头曾说,做镖师这行最重要的,除了灵活变通,拳脚要硬之外,就是待人要重信重义。
她对梁佑堂,终是失信失义了。
苏昭昭闭了眼,任由眼泪滑落。
顾野却偷偷笑了。
他就知道,在苏昭昭的心里是有他的。
他也不许苏昭昭再想着别的男人。
他捧着苏昭昭的脸,薄唇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头,柔声提醒道:“我们离开得有些久了。若是再不回去,会惹人怀疑。”
苏昭昭这才想起,王府的花灯夜宴还未结束,她飞快收起了眼泪。
为了避嫌,她与顾野先后回到亭台水榭边的凉亭内,已是半柱香之后的事。
宴席间,众人们谈笑风生,无人察觉到她心事沉沉。
直到渭王妃忽然叫住她:“真儿。”
苏昭昭这才回过神,迎着渭王妃投来的目光:“母妃?”
“将才听说,你月下穿针,竟比方滋月那丫头快了些许?”
苏昭昭笑了笑,还没来得及回话,渭王妃又道:“我还听说,你将那玉簪让给她了?”
苏昭昭不知渭王妃突然追问这个,为了什么?
她本想从渭王的脸上打探出些端倪来,不想渭王只顾着默默品酒,并未在意周遭反应。
苏昭昭只得随口道:“月姐姐比我快一些……也不算让。”
没等渭王妃接话,她又连忙端起桌前酒杯,遥遥一举:“母妃,父王,今日多亏有七姐神助,儿臣敬父王和母妃一杯,祝父王和母妃身体康健!”
话音一落,庭院中所有的宾客也纷纷举杯:“祝渭王殿下与王妃娘娘身体康健,祝郡主吉祥如意,早日觅得如意郎君!”
听着满庭齐齐整整的祝福声,渭王喜上眉梢,扬声回应:“好!各位大人及家眷的美意,本王心领了!”
“今晚大家不必拘礼!”
渭王说完后,又拍了拍手掌。
忽有两列伴舞奴婢迈着轻快的步子,徐徐涌至庭院中央,两名声乐师在渭王的示意下,从旁开始奏乐。
一时之间,声色交错,翩跹而舞,直叫苏昭昭大开了眼界,也暂时忘却了刚才的烦恼。
她看得正入神时,突然身后的丫鬟“哎呀”了一声,一团毛茸茸的影子,飞快从她身边一窜而过。
苏昭昭回头,低声问了丫鬟一句:“怎么了?”
“回郡主,是绣球。它刚才绣球挠了奴婢的手,奴婢一时大意,没能抱紧它。它如今窜到文定侯那桌去了。”
闻言之后,苏昭昭便抬眼朝文定侯那边望去,只见绣球已经窜到文定侯身旁,还跳到了方滋月的身上。
只听“哐当”的清脆声响,接着又是一声女子的尖叫,引得席间宾客纷纷侧目。
渭王和渭王妃本来一脸和颜悦色,也顿时蹙起了眉毛。
渭王抬手示意乐师暂停,还起身追问道:“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