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暗黑贵公子

冬日的阳光像块融化的黄油，顺着纱窗缝儿慢慢抹在方城的脸上。他懒洋洋地扒着窗台，鼻尖萦绕着楼下早餐摊飘来的豆浆香，嘴角还沾着昨晚熬夜啃的鸡骨头渣子。

窗台上的多肉被晒得蔫巴巴的，他伸手戳了戳，突然想起还有件重要的事情没做。

前天他可是答应跟人线下约架的。

昨天晚上，他还跟那娘们儿在世界频道对骂半个小时，今天这么好的天气，那必须得好好活动活动筋骨了。

"叮 ——" 手机在枕边震动，方城倒栽葱似的滚回床上，盯着相册里昨天截的私信记录直咧嘴。那姑娘扬言要在凯越广场堵他，配图是辆骚气的阿斯顿马丁，车标在路灯下闪得像她的嚣张气焰。

"希望今天能遇到个会骂人的，别跟昨天似的，一挨揍就只会哭鼻子。" 他叼着牙刷在镜子前晃悠，黑口罩往脸上一勒，皮衣拉链拉得只剩双眼睛，活像个准备抢银行的 tony 老师。

方城前脚刚出门，身后的方欣、方胜男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俩姑娘一个对视，随即转身跟了上去。

地下停车场的灯光像没吃饱的萤火虫，方城靠在第三根柱子旁，指尖在手机屏上敲出哒哒声。面前的阿斯顿马丁确实骚气，车尾灯像两盏红烧狮子头，看得他早上没吃完的油条直往上翻。

"靠，早知道该拍张自拍发过去，让她看看什么叫专业选手。" 他突然想起没发定位，慌忙打开地图标了个红点，顺手拍了张豪车合影发私信，配文："黑皮衣配豪车，你哥我今天走的是暗黑贵公子风。"

手机刚揣兜，私信提示音就跟催命似的响起来。"臭穷逼！你当老娘是瞎子吗？二号口第三根柱子，给我死在原地！" 方城看着消息笑出了声，这暴躁劲儿，跟昨晚游戏里被他追着砍三条街时一模一样。

柳明的黑色 suv 停在拐角处，后视镜里映出方真真气鼓鼓的脸。这姑娘穿着 oversize 卫衣，马尾辫甩得像根皮鞭，脚蹬着老爹鞋在电动车后座直跺脚。

"看见那黑粽子没？" 柳明下巴朝柱子方向一扬，"昨晚跟我们对骂的就是他。"

方真真瞪眼："就他？看着跟个偷车贼似的。"

"记住了，上去先踹车，他要是敢躲" 柳明摸了摸腰间的甩 棍，"哥给你打辅助。"

“得嘞柳大哥！看我怎么收拾这孙子！”

方真真在后座蹦跶着跳下来，卫衣帽子歪到后脑勺也顾不上扶，运动鞋在地面搓出刺啦刺啦的响声。她特意把老爹鞋的鞋带松开两格——这是从抖阴学的 “战斗姿势”，据说能让踢人时的爆发力增加 30。

柳明靠在 suv 车门上抛接车钥匙，嘴角扯出半笑：“悠着点，别把人家车踹坏了还得赔。”

“切，就他那破车 ——” 方真真甩了个响指，马尾辫在脑后画出嚣张的弧线，“等会儿姐踹完他，连人带车一起送废品站！”

停车场的声控灯随着她的脚步声忽明忽暗，影子在水泥柱上晃成扭曲的皮影戏。

十米、五米，她盯着前方那个裹成粽子的黑色身影，指甲掐进掌心 —— 就是这人，昨晚在游戏里用破弓箭追着她射了整整二十分钟，公屏上飘满 “菜鸡”“穷逼” 的嘲讽。

“去死吧！”

方真真突然爆发力全开，像动画片里反派角色似的高高跃起，脚尖对准目标腰部踹去。可她没算准距离，更没料到对方会在关键时刻弯腰 ——

“咔啦” 一声脆响，她的运动鞋直接捅进阿斯顿马丁的侧窗，碎玻璃碴子顺着鞋帮往下掉，活像给脚腕戴了串水晶脚链。

方城慢悠悠直起腰，指尖还捏着后视镜的碎片：“小姐，您这是帮我测试车窗防踹功能呢？” 他凑近时口罩蹭到她发梢，带起一缕若有若无的辣条味 —— 这人居然还吃着零食蹲点？

"要不我帮您拔 出来？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这车玻璃钱"

“我、我脚滑！” 方真真挂在车门上乱蹬另一只脚，鞋跟差点戳到自己膝盖，“你快帮我拔 出来啊！”

“脚滑能滑进车窗？” 方城揪住她的卫衣后领，像拎小猫似的往后一拽，碎玻璃哗啦掉了满地，“不过你确实挺狡猾的。”

“你、你个臭丝！” 她刚骂出口，脸颊就挨了结结实实一巴掌，声音在空旷的停车场里回荡出 “啪 —— 嗡 ——” 的余韵。

方城扯下她的卫衣帽子，盯着她气到鼓胀的脸：“昨晚还发私信说要打断我的狗腿 ——” 他晃了晃手机，“现在腿在这儿，你倒是打啊？”

“你敢打我脸！”

方真真的尖叫在停车场回荡，鼻血啪嗒啪嗒滴在阿斯顿马丁的车标上，像给镀金马头挂了串红玛瑙项链。她从小到大连钢琴老师都舍不得弹她脑壳，此刻整张脸烧得比游戏里的复活倒计时还红。

方城甩了甩发麻的手掌：“哟，血珠还挺圆，够做美甲了。” 他突然揪住对方卫衣帽子往下一拽，露出半截后颈上的草 莓纹身 —— 上周在便利店抢泡面时可没见着这玩意儿，“社会人啊，咋还玩 cosplay 小公举？”

“柳大哥救我！”

方真真的哭号混着电动车刹车声传来。柳明刚挂完电话就看见这幕：自家妹子像只被拎起的秋刀鱼，在对方手里晃荡得卫衣都快兜不住肚脐眼了。他胯 下的小电驴一个漂移，钥匙链上的奥特曼挂件甩出银弧：“放开那女孩！”

“来得正好。” 方城单手拎着方真真转了个圈，像甩流星锤似的把她横在胸前，“听说你昨晚在游戏里给她当奶妈？现在换你当坦了。”

柳明的右拳已经抡到半空，看见方真真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 —— 那睫毛上还沾着碎玻璃碴子，活像被踩了尾巴的小兽。他浑身肌肉猛地绷紧，拳风在离鼻尖三厘米处硬生生拐了个直角，“砰” 地砸在自己颧骨上，力道大得连耳钉都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