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马天启又恢复了理智清冷的神态。
洪娜被推得踉跄,倒退几步挨到桌边才站稳身形。回过神时,她眉心紧皱,冷笑一声,“我失心疯?”
“看来你是真的丢失了记忆。”
她突然暴起,旗袍下摆划出凌厉的弧线,扯开盘扣衣领,露出锁骨下蜈蚣状的疤痕,“一个月前在公海医疗船上,你可是亲手把手术刀插进了我的身体里。”
猩红的疤痕在苍白的皮肤上,像条丑陋的活物。
“这刀疤,你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吧?”洪娜的嘴角扯出一抹癫狂的狞笑,艳丽的面容变得狰狞,“我可是时时刻刻惦记着你咧!”
马天启的呼吸一窒。
——原来那段缺失的记忆里,藏着这样的血腥片段。
——眼前这个女人,是她曾将他封进了冰棺里吗?!
——ragnark,诸神的黄昏,她什么意思?
他伸手就要去抓洪娜,手在触及她肩膀的时候,她突然像条泥鳅一般滑脱,身手敏捷如豹。
“来人,绑了他!”
闪开的洪娜大喝一声,埋伏在外的打手破门而入,橡胶棍砸在门框上发出闷响。
马天启扫过围上来的彪形大汉,忽然低笑出声:“洪家的待客之道倒是别致!”
“待客?”洪娜高跟鞋碾着波斯地毯步步逼近,香水混着硝烟味扑面而来,“这次我会在解剖台上好好款待你。”
她突然暴喝:“动手!“
话音未落,马天启的西装突然塌陷,领带坠地时,一只幽蓝的冥蝶从袖口振翅飞出。
满室死寂。
洪娜眼中的惊异一闪而逝,她冷笑一声,“阿木带人封楼!”
“火猪,把他的同伴全给我绑来!”
她一脚踹翻茶几,水晶烟灰缸在羊毛地毯上滚出暗红轨迹,“掘地三尺也得给我把人挖出来!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是人还是鬼!”
城郊废弃制药厂的地下室里,昏黄的灯光将影子堂成员忙碌的身影投在斑驳的墙面上。
胡天蹲下身,将温热的牛奶面包递给最小的女孩,孩子脏兮兮的小手还在发抖。
“姐姐、姐姐……”被恶梦纠缠的阿兰身体哆嗦,无助地不停轻唤。
申早轻叹一口气,摸着她发烫的额头,瞳孔泛起琥珀色流光,指尖一缕黑雾钻入她的脑中。
“睡吧,今晚只是一场梦。”
黑雾如纱幔般笼罩整个空间,雾气轻柔地钻入每个孩子的眼睑,洗去所有关于救援的记忆。
孩子们的眼皮渐渐沉重,一个接一个陷入安详的睡眠。
明天黎明,他们只会记得自己做了个一个关于吃面包的甜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