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雅琴忽然拉着他拐进酒店侧门,大理石地面映出两人交叠的影子。
她从大衣口袋里摸出房卡晃了晃,卡片上“2818”的烫金数字在壁灯的照耀下泛着温暖的光——正是他今晚的房间号。
“刚才在餐厅,你说要‘托住更多人’。”她踮起脚凑近他的耳畔,呼吸中带着甜橙的香气,“那沈总能不能先托住我?”
沈杰的喉结动了动。
电梯上升时,他盯着镜面墙上两人交缠的手,想起前世在医院守夜的那些夜晚,他连给爸爸盖被子都要小心翼翼,生怕打破那可怜的安稳;如今掌心的温度真实得发烫,姜雅琴无名指上的戒指蹭着他的虎口,就像烙下了一枚安心的印记。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姜雅琴率先走出去,高跟鞋在走廊铺着的波斯地毯上没有了声响。
她站在2818门前,手指却没有往卡槽里插,反而转身勾住他西装的腰带,仰头时鼻尖几乎蹭到他的下巴:“我能提个要求吗?”
“你今晚提的要求够多了。”沈杰笑着想去拿房卡,却被她按住了手腕。
“就一个。”她咬着嘴唇,眼尾的泪痣跟着颤动,“今晚……我想抱着你睡。”
沈杰的呼吸停顿了半拍。
他想起上个月在深圳出差,两人分住在隔壁房间,凌晨三点他被雷声惊醒,拿出手机想发消息,却发现姜雅琴的对话框里躺着未读的“你那边下雨了吗”。
此刻她的耳尖红得像要滴血,哪里还有半点白天谈项目时的冷静模样?
“雅琴……”他刚开口,姜雅琴已经从包里摸出一张银色卡片——不是房卡,是酒店万能通行卡。
她晃了晃卡片,眼尾上扬:“上次在杭州,我敲你房门半小时你都没开,后来才知道你在浴室吹头发。”她把卡片塞进他的掌心,指尖在他的虎口挠了挠,“现在知道我是怎么进去的了吧?”
沈杰捏着那张卡,忽然想起那天他裹着浴巾开门,姜雅琴举着保温桶站在门口,说“陈景明说你胃不好”,可当时他明明锁了门。
原来她早就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用最笨拙的方式靠近他。
门“咔嗒”一声开了。
姜雅琴先进去,落地灯在她身后投下柔和的光晕。
沈杰换鞋时瞥见玄关处多了一个米色行李箱——是她的。
“我让李萌悦把我的行李送来了。”她蹲在行李箱前翻找着,羊绒衫滑下肩头,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你去洗澡吧,我给你拿睡衣。”
沈杰盯着浴室蒸腾的热气,听着外面窸窸窣窣的声响。
等他裹着浴巾出来时,床头已经摆好了他的换洗衣物,连袜子都规规矩矩地叠成了方块。
姜雅琴背对着他站在窗前,黑色丝袜在落地灯的照耀下泛着柔滑的光,正踮起脚调整窗帘的缝隙——她总说留条缝能看见月光。
“那个……”他清了清嗓子,“睡衣我自己拿就行。”
姜雅琴转过身,指尖勾着他的灰色棉t恤,忽然歪着头笑了:“沈总洗澡要多久?”
“十分钟。”
“那够我洗个头了。”她晃了晃手里的浴袍,黑色真丝料滑过她的手腕,“我去拿发膜。”
沈杰看着她走进浴室的背影,忽然觉得这房间的温度在升高。
浴室玻璃很快蒙上了白雾,他能看见模糊的人影抬手解开发绳,乌黑的头发垂落时在玻璃上投下晃动的阴影。
水声响起时,他拿出手机想看时间,屏幕却自动亮起——是姜雅琴的微信消息:【上次在游轮甲板上,你说想看我穿黑丝的样子】
他的喉结滚动着抬起头,玻璃上的影子正在褪去丝袜。
黑色的线条从脚踝向上蔓延到大腿,最终轻轻地搭在浴室的置物架上。
沈杰的耳尖烫得厉害,想起前世追求伍芷清时,连她的发梢扫过手背都会让他心跳半天;如今看着姜雅琴在玻璃后若隐若现的轮廓,他忽然明白了什么叫“心甘情愿地掉进温柔陷阱”。
“沈杰?”浴室里传来模糊的呼唤声,“我的洗发水用完了……”
他手忙脚乱地翻出自己的洗发水,推门时却撞到了门框。
姜雅琴裹着浴袍站在雾气中,发梢滴着水,鼻尖还沾着泡沫,看见他进来笑得肩膀直抖:“骗你的,我带了小瓶装的。”
沈杰把洗发水塞到她手里,转身想逃,却被她拽住了手腕。
浴袍的带子松开了半寸,露出锁骨处一颗淡粉色的痣,在水雾中就像一朵将开未开的花。
“沈总心跳好快。”她贴着他的耳朵说,温热的气息扫过耳垂,“是不是……”
“我去吹头发。”沈杰落荒而逃,抓起吹风机的手都在发抖。
吹风机的嗡嗡声中,他听见浴室门再次打开的轻响,接着是姜雅琴赤脚踩在地毯上的声音。
等他关掉吹风机时,她已经蜷缩在床头,抱着他的枕头,发尾还滴着水,在纯白的床品上洇出一小团水渍。
“雅琴……”他刚要说话,她忽然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过来。”
沈杰坐过去,她立刻像只猫似的钻进他的怀里,发间的蓝风铃香气混合着浴室的水汽,让他透不过气。
“今晚不许背对着我睡。”她蹭了蹭他的下巴,“上次在苏州,你翻个身我就醒了。”
沈杰低头看着她,月光从窗帘的缝隙中漏进来,在她的睫毛上凝成了细小的水珠。
他伸手替她擦去发尾的水,指尖却被她含住。
她咬着他的指尖笑着,眼睛亮得像星星:“沈总,我突然不想睡觉了……”
窗外江轮的鸣笛声响起时,沈杰听见自己的心跳如擂鼓。
他望着她湿润的嘴唇,忽然觉得这个夜晚,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