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赶时间吗?去的地方有点远,我怕耽误你。”徐明诏可没忘许柏延还得回公司写报告。
“没事。”许柏延回。
徐明诏打了一辆车过去,去到那家店已经临近九点半,店还没打烊,可能是去的时间比较晚了,客人只有稀落落的几个。
徐明诏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朝外望去,能看到不远处的江景,五光十色的。
服务员是清一色穿和服的女生,化着精致的妆容模样可爱,嗓音甜甜的,热情大方。
徐明诏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孟承平会对这家店称赞不已。
他把菜单推给许柏延说:“想吃什么就点,不用客气。”
许柏延点头,用铅笔勾两样菜色,徐明诏看着有点少,又给他加了份烤鳗鱼和a5和牛,他自己只点了份清淡的荞麦面。
等餐的过程中,两人聊了起来。
交换姓名的时候,徐明诏难免紧张,他一直不擅长对人撒谎。但想着这应该是最后一天和许柏延有交集了,便用他妈妈的姓和他小时候的小名起了个名字。
“我叫周明明。”
“明明,很可爱的名字。”许柏延笑着说。
脸上的热度压抑不住地飚升,徐明诏真想找个洞钻进去,他一个快到半百的大叔被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年轻这么叫,真的极度羞耻。
“怎么了?是不想我这样叫你吗?”许柏延见他头埋得低低的,轻声询问。
徐明诏把头抬起,脸上一片猪肝色的通红。
许柏延似乎是吓到了,怔了怔,“你很热吗?我们要不要换个座位,你那里好像背对着暖气的通风口。”
徐明诏摆手示意不用,“是有点热,我喝点冰水就行。”
他端起杯子,猛灌了一口冰水,心里那股燥热的羞耻感减轻了不少。
“你看起来比我小,你还是学生吗?”许柏延继续跟他聊着。
徐明诏摇摇头,随即反应过来他现在的模样看起来确实是比许柏延小,又赶紧点点头。
许柏延露出一个困惑的眼神。
徐明诏连忙解释,因为要撒谎,他话说得磕磕巴巴的,“就是……我……我读了一年大学,然后就……辍学了。”
许柏延问:“读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辍学?”
“因为要打工赚钱……”
“这样啊……”许柏延沉默了一下,又继续问:“读的是哪间大学?”
“本市的交大。”这句话倒没有说谎,那是他二十多年前读的大学。
“真的?”许柏延的眼睛亮了亮,“那我们还是校友,不过我读到大二就出国留学了,看来我们还挺有缘的。你要是不喜欢我叫你名字,那以后我叫你学弟?你也可以叫我学长。”
听到这句话,徐明诏差点被水呛到,“你,还是叫我名字吧。”
许柏延嗯了一声,眼角带着笑意。
这家店的饭菜很美味,许柏延把他点的东西都吃完了。
他和许柏延见面次数只有寥寥几次但不知为何这一餐饭他吃得很开心,和许柏延相处起来感觉很舒服,徐明诏想着他要是晚生个二十几年,或许会和许柏延成为很好的朋友。
分别的时候,两人并肩往地铁口走去。
其实徐明诏是想着打车回去的,他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但陪陪许柏延走走感觉好像也不赖。
走到地铁口时,许柏延突然停住了脚步。
徐明诏回头看他。
许柏延平静地开口,“你的联系方式,可以给我吗?”
“啊?”徐明诏呆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许柏延主动要他的联系方式,不会是对他有意思吧?!
这个荒唐的念头一冒头,徐明诏果断掐灭,询问联系方式也有可能是出于礼节,况且许柏延还和他一起吃了饭,要联系方式不是很正常的吗?
许柏延见徐明诏不出声,又喊了一声,“明明?”
“抱歉,我……我不想给。”徐明诏说。
“好,是我冒犯了。”许柏延没有过多的纠缠,声音里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徐明诏想果然是他多想了。
“那我先走了。”徐明诏率先挥手告别。
“等等。”许柏延喊,他在背包里找着什么。
他拿出一支签字笔,上前一步来到徐明诏跟前,温声说:“手,可以给我一下吗?”
徐明诏愣愣地把手伸了出来。
许柏延抓住了他的手,温热的触感让徐明诏有一种头晕目眩的感觉,他后悔想抽回手,可是许柏延的手劲很大让他抽离不了。
许柏延在他手心上写了一串数字,朝他笑了笑说:“这是我的电话号码,有事可以联系我。”
随后,没有更多的话语。
回家后,徐明诏把手心掌的痕迹洗得干干净净。
因为许柏延对于他,只是身体突变所导致的一场毫无紧要的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