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裴大人，”石天雷惊道，快步上前，“我这小门小户的，您您，您这这么大的事不应该去大理寺吗？”

赵鹿吟摇了摇头，“大理寺太远了，搬过去我的人手会累的，借你这放放。”

“我这，我这哪有地能放嘛”石天雷苦着脸，郁闷极了，他刚刚就应该早点走，也不至于撞上这尊大佛。

“反正您这也差不多，我还抓到一个活的，石大人您要不给看看？”

赵鹿吟笑得很客气，语气就像是找他来鉴定什么宝物似的。

“这”

石天雷很想下值，可他也不能推脱，只好苦哈哈地让人将罪犯押进去。

“裴大人这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赵鹿吟跨进大门，边走边说，“有人想刺杀我，刺杀朝堂重臣，皇上的亲信，你说，这事大不大？”

“大，当然大！”

所以这么大的事你为何不去大理寺？

石天雷在心中暗暗吐槽，却又不敢多说什么，只能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赵鹿吟一路走到屋内，在石天雷的位置坐了下来，疑惑道，“不应该来个人记录一下吗？我可是有好多苦楚。”

“那是，当然要记。”

石天雷话音未落，一个人急匆匆地闯入，衣衫有些凌乱，显然是一路疾奔而来。

“啊裴彦！来得正好，来记录一下案情。”石天雷如获大释，将裴彦拉到了赵鹿吟面前，“这是我们的司录参军事（正七品上）裴彦，也就是今年的状元郎。”

“您有什么事他会帮你记录下来，等明日就给您移交到大理寺去，所以”

所以这也没他什么事了，他是不是就可以走了？

石天雷一脸殷切，赵鹿吟自然也看到了。

扫了一眼裴彦，她神色淡淡，“那你就走吧。”

“是，是！”

等石天雷走后，赵鹿吟看了一眼豆包，他点了点头，退出去将门给关上了。

屋子里落入死寂，赵鹿吟没有说话，却也没看裴彦。

“你我听说你遇到了刺客”裴彦先耐不住了，率先打破了寂静。

可赵鹿吟依然没有理他。

裴彦急了，语气低微，“姐”

“别叫我，我可没认你。”赵鹿吟开了口，语气冰冷。

“那你来这干嘛？不就是来看我的吗？”

“我来报案的。”

“重臣遇刺，你这案子根本就不归京兆尹管，你要报案也应该去大理寺。”

“你现在倒是很会跟我顶嘴？”

裴彦顿时噤了声，低垂着头，没再发一言。

许久，赵鹿吟缓和了语气，问道，“你为什么去詹家？”

若不是詹若熙告诉她，她现在还不知道。

“我猜你大概需要”

赵鹿吟深吸了一口气，眸色深深地看向他，“你不应该瞒着我。”

“可你不愿见我。”

“我为什么不见你你不知道吗？你知道我在朝堂上有多少敌人吗？！你本来就不应该过来。”

“可我也是赵家人，为什么我不能来”

“我答应了，会保护好你。因为你是赵家最后的血脉。”

满门抄斩，不杀七岁以下稚子，那年他五岁，他是赵家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了。

“可你不能保护我一辈子，我有选择道路的权利。”

“那你也不应该”不应该跟她走上一样的路

赵鹿吟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哀伤，继续道，“你那时候还小，能知道什么？家族的仇恨不应该落到你身上。”

“那就应该落到你身上吗？”裴彦目光沉沉地落在赵鹿吟身上，似乎想看穿她的内心，

“我被赵家养了五年，你也被赵家养了五年，严格来说，我们都是五年的养育之恩。”

“是，那时候我还小，也记不得当时的情形，可我们是一家人，我想帮你，就这么简单。”

赵鹿吟走出京兆尹时，满脸疲惫，豆包走在她身后，好奇问道，

“公子你怎么了？”

“没什么”

“可我感觉你很疲惫。”

“我没事”

“真的吗？”

赵鹿吟停下了脚步，回头，半晌，摇了摇头道，“这个年纪的人怎么都这么讨厌呢”

“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