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着1999年的自己,
穿着胶鞋,抱着一箱袜子,
正朝他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记住这个日期,7月15日。”
年轻的陆沉开口,
声音像从深海传来,
“去西郊仓库,找到父亲的航海日志,还有——”
“陆沉!陆沉!”
林悦的声音突然变得遥远,
陆沉感觉有人在摇晃他的肩膀,
睁开眼,看见值班医生和护士围在床边,
心电监护仪显示心率140。
“陆先生,您刚才出现了濒死体验。”
医生皱眉,
“建议您尽快转入icu——”
“不用。”
陆沉扯掉手腕上的输液管,
银镯子在灯光下闪过一道奇异的光,
“我要出院。”
“出院?您现在的情况——”
“我说,我要出院。”
陆沉盯着林悦惊恐的脸,
突然想起1999年母亲卖血凑复读费时,
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舅舅。
他摸了摸无名指上的镯子,
内侧的“建国”二字硌着皮肤,
像父亲当年教他焊接时,掌心留下的茧。
护士突然惊呼:
“他的指甲缝里有血,在床单上画了什么!”
陆沉低头,
看见自己用鲜血画了个骷髅头,
眼睛位置标着“715”,
旁边写着一行小字:
“周明远,20年前的债,该还了。”
林悦脸色惨白,
踉跄着后退,
撞开病房门,
周浩的声音从走廊传来:
“怎么了?是不是那老东西快死了?”
陆沉靠在床头,
看着窗外的月光,
想起1999年的夏夜,
母亲把唯一的鸡蛋煎给他,
自己啃着馒头说:
“小沉,妈对不起你,没让你过上好日子。”
现在他终于明白,
不是母亲对不起他,
是他对不起母亲。
那些被他误会的重男轻女,
不过是母亲把卖血的钱藏在胸罩里,
把银镯子藏在枕头下,
把父亲的死亡真相藏在针线盒底。
银镯子突然发出强光,
陆沉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再睁开眼时,
消毒水的气味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