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哑然失笑。
她往里扔了几根柴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江淮山提醒道:“洗手。”
老太太明显一顿,但还是听话的走向水管。
“你们年轻人啊,就是瞎讲究。”
哗啦啦的冷水冲在她干巴开裂的手指上。
江淮山背着手。
听说你就是这样让她闺女在冬天用冷水洗碗的是吧。
“您可洗干净点儿,我最近闹肚子,不干净的吃了肚子疼。”
听到这话,老太太洗的倒是更认真了。
“好儿子,妈想跟你商量件事。”
“你说。”
“隔壁村老王家,开汽修店的你知道吗?”
老太太擦完手,走向锅灶旁,姚曼云则是代替了老太太烧火的位置。
终于能坐下来歇一歇的姚曼云面带感激的看着江淮山。
老太太面带兴奋继续说:“他家一个月能赚两万块呢。”
江淮山突然右眼皮跳的厉害,心里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
“他儿子长的又高又帅,才二十五就继承了他老爹的汽修厂,我寻思着把江枳嫁过去呢,日子我都想好了,就今年上半年。”
“越早越好。”
“人家小伙子人好,也不嫌弃你家江枳。”
老太太压抑着心里的激动:“彩礼人家愿意给咱六万六,订婚也愿意给一万一。我不多要,我就要订婚的那一万块就行……”
听到这里,江淮山的后槽牙几乎都要咬碎了。
他背在后面的手渐渐捏紧拳头,“老妈,我已经给闺女的dna录入公安部打拐系统,您尽管试试看,看她的婚姻您能不能包办。”
老太太闻言,盖上锅盖。
锅里氤氲着热气,红烧肉的味道从厨房飘到院子里。
院子里的大伯母和二伯母把圆桌从屋里搬到屋外,用抹布擦拭上面的灰尘。
厨房里的老人语重心长道:“妈也是为她好,趁年轻找个好人家,等年纪一大就不值钱了,嫁不出去怎么办?”
“嫁不出去我就养她一辈子,用不着您操心!您要是真疼我闺女,就把存折交给她保管,比给她塞个男人实在。”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存折能随便给别人!况且还是外人……”
“存折不能,闺女就能?你忘了你把老大家闺女嫁出去三年离了几次婚了?你忘了你第二次找的那个老实人差点没把她逼的跳楼?”
“这……老大家闺女不会过日子,被男人嫌弃也没办法……你家江枳会过日子,从小我就锻炼的她啥都会干,只要她听话肯定不会被嫌弃……”老太太不觉得自己有错。
她主张男人就是天,女人就该为男人服务,为男人而活。
女人自出生发出啼哭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是伺候男人的。
“对对对!你说什么都是对!把自家儿女逼死你就老实了。”
“我都想不通,您一大把年纪了,不是该疼孙子孙女吗?成天想的就是怎么清理门户?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眼看自己的儿子生气了,她的气势也逐渐弱了下来,语气带了几分试探和求和的意味。
“我已经收了人家的彩礼了,加上订婚的钱总共七万七,我还打算给你七万呢!你看你又不愿意……你让我怎么跟人家交代?”
说话时,她的眼神还不断瞟向江淮山的脸,观察他的神色。
老人的精明藏都藏不住。
但是显然江淮山要比她预料中要生气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