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缅边境接壤之处。
解雨臣一行人准备与明存告别。
明存轻轻摘下手腕上的念珠,微笑着递给吳邪,说道:“吳施主,你身上的气运着实奇特,我暂时也没有什么办法能帮你化解,但愿这串念珠能护佑你,让诸般邪祟退散。”
“多谢大师。”吳邪学着行了一个佛礼。
虽说他本身并不相信这些,但对别人的信仰却是很尊重。
况且这一路同行,明存确实给予了他们许多帮助,无疑是一位真正的大师。
“解施主,”明存又走到解雨臣面前,“我并无贵重之物相赠,唯有一句祝福,愿你与你心中所念之人,诸事顺遂。”
解雨臣眼神微微闪动:“借您吉言。”
看来这明存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那些修行之人,是不是都能感知到天地间的微妙变化与劫数呢?
明存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轻轻阖眼,低声念了句“阿弥陀佛”。
倘若师父在天有灵,还望庇佑解施主这位有缘人诸事顺利,达成所愿。
越过边境线的那一刻,吳邪只觉连空气都变得格外清新。
这几天在缅甸的经历,着实让他待够了。
回到哀牢山脚下的旅馆,王胖子如炮弹般“啪”的一下冲了过来,紧紧抱住吳邪,带着哭腔说道:“天真啊,你可算是平安回来了,不然胖爷我下半辈子恐怕就得在庙里吃斋念佛咯。”
吳邪心中一阵感动,不过还是忍不住调侃道:“在庙里度过,你舍得云彩吗?”
王胖子气呼呼地抬手拍了一下吳邪的脑袋:“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拿我打趣,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吗?吳二爷都亲自赶过来了。”
“啊,我二叔也来啦!”吳邪瞬间有些傻眼。
上一次,吳二白为了这个侄子费心奔波,那回是吳二白率先设局算计,而他们也是将计就计,所以吳邪当时还能理直气壮地去质问对方。
可这一回,面对二叔,吳邪心里发虚。
毕竟,这次是因为自己警惕性不够,才着了别人的道,被迷晕后掳走。
此时,吳二白正坐在旅馆大堂的沙发上,虽说姿态看似十分随意,可浑身散发的气势却丝毫不弱。
他斜睨了一眼自家大侄子,忍不住阴阳怪气地说道:“我是不是还得庆幸你能自己平安跑回来,给我省下那三个亿啊。”
天晓得,吳二白接到从缅国打来的跨国电话时,心里慌成了什么样子。
金三角那地方可不同于国内,在杭城,在湘州,各方多少还会看在他的面子上,给几分薄面。
但在金三角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谁认识他吳二白啊。
吳邪就算表明自己是富二代,在那些人眼里,也不过是稍微高级点的货物罢了,顶多不会被随意摘取器官拿去贩卖。
可万一呢,万一救援晚了一步,吳邪可是他们吳家三代单传的独苗苗啊。
所幸,绑走吳邪的那些人,还认识吳三省,只是开口要点钱财,倒没打算要他的性命。
他这个三弟在关键时刻,好歹还是派上了点用场。
“二叔,我知道错了。”吳邪低着头,声音里满是懊悔。
吳二白紧紧盯着吳邪低垂的脑袋,手指尖在沙发扶手上急促地敲击着。
旅馆大堂那老旧的吊扇吱呀吱呀地转动着,昏黄的灯光下,将他的影子切割成一块块破碎的菱形,显得有些凌乱而诡异。
“错?”吳二白突然冷笑一声,语气中满是严肃与警告,“你知道金三角外面公海上那些医疗船是干什么的吗?上个月,有个杭州的商人在那儿被活生生取走了心脏。等家属收到视频的时候,那人的胸腹都已经空了。”
解雨臣静静地倚在门框上,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西装袖口精致的暗纹。
他敏锐地注意到,吳二白的皮鞋上沾着新鲜的泥点,很明显,这位二叔是连夜从机场赶来的。
眼前这个在道上呼风唤雨的男人,此刻眼底竟布满了血丝,不难看出,这一路他的担忧。
“解子救了你,但下不为例。”吳二白突然站起身来,他的风衣随着动作扫过茶几上的普洱茶杯,发出清脆的声响。“明天跟我回杭州,给你奶奶报个平安。她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得为你的事情操心,你就不能让她省点心吗?”
“二叔!”吳邪急得猛地抬起头,“但是小花和飞飞还在这儿呢,我不能就这么丢下他们不管啊。”
吳二白这才抬眼看向解雨臣,眼神中带着感激,说道:“解子,小邪的事儿,多亏你了。”
解家与吳家的势力范围都不在西南这片区域,然而解雨臣却能不顾危险,带人跨境营救吳邪。
这份义气,实在是难得。
这份儿情,他吳家记下了。
“二爷不必如此客气,谢我就见外了。吳邪本就是因为要找我,才来到滇城,这后续的事儿,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管。”解雨臣一脸歉意地说道,“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说罢,他转头看向吳邪,语重心长地劝道:“吳邪,你就跟二爷一起回去吧。我这边目前也没什么太大的事儿了。”
胡家的位置极为隐秘,实在不适合被外人知晓。
而且关于阿飞的事情,吳邪确实也帮不上什么实质性的忙,倒不如先劝他回去,这样也能让吳二白放心。
吳邪一听,顿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只得认命地说道:“那好吧,我和胖子先回去。小花,你要是之后遇上什么事儿,可一定要记得联系我们啊。”
他心里暗暗叫苦,毕竟这事儿还惊动了奶奶她老人家,这次回去,肯定得被二叔狠狠教训一顿。
解雨臣轻轻点了点头,不过在阿飞的事情彻底解决之前,他们恐怕确实很难再有见面的机会了。
他已经不打算回四九城了,解家的产业有解管家和袈裟他们看着,一时半会儿不会出问题。
但是阿飞比解家重要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