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十武原本打算着,想办法落了户,再与红果慢慢培养感情。
过上一年两年就来求娶,光明正大地就成了一家人。
落女户……红果意思是以后再也不嫁了?
他心里憋得慌,可又不敢多说,媳妇这会子的心气儿,他说啥都不当数。
红果大概解释了下,自己为何要落女户,赵十武低头不语,翻动着火盆里红薯。
有一个烤好了,他用火钳夹出来,稍微凉了凉,拿起来拍了拍灰,开始剥皮。
刚烤好的,自然烫的很,赵十武一边剥,一边两手倒来倒去地,呼哧呼哧地直吹气,手快烫出泡来了。
红果心想,就这么急?晾一会儿不烫了再吃不行?
哪想到人家剥好了,放陶碗里,拿个竹勺递给她:
“快吃,这个要趁热吃才香。”
红果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原来是给她剥的啊……
赵十武脸上没了胡子,火盆跳跃火光照耀下,笑容格外和曦,眼神温柔而缠绵,红果心里突突一跳,竟不敢与他直视,低头抓起火钳,去翻火盆里剩下几个红薯。
赵十武把陶碗往前伸了伸,碰了碰她手背,嗯了一声,尾音上扬,似乎没看出她的异样。
红果有些窘迫,把陶碗接过来,低头一勺一勺地舀着往嘴里送。
这人毫不掩饰地一往情深,以后可怎么相处啊?
赵十武没再纠结立女户的事情,而是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来,放到红果膝盖上。
“这些都给你,你想去哪落户就去哪,落了之后买个宅子搬过去,不用租,自己的宅子住起来安心。想开食舍就买个铺子,不用担心银子不够。”
这两天趁着红果去了县城,赵十武回了一趟悬崖山洞,把剩下的东西都拿了过来。
红果当初的嫁妆棉被,他母亲的首饰,还有父母亲的牌位,以及祖上留下的一杆长枪。
那两床棉被还有红果的压箱银子银手镯他有意留着,不还给她,好似留着这些嫁妆,就还留住了媳妇似的。
盒子里装的是银票,加上那日红果给的四百两,赵十武手里一共有三千一百三十八两。
他留了零头,三千整数都在盒子里。
红果打开盒子一看,厚厚一叠银票,吓了一跳,啪地一声把盒子盖上,还给赵十武。
“这么多银子,我不能要。”
“为何不能要?我知道你现在不咋待见我,可我没别的亲人,也不打算有别的亲人,只有你和月儿,甭管你怎么想,在我这里,我的就是你和月儿的……”
别说,这话虽然朴实,可听着还挺感人,红果咬了咬嘴唇,低头不知道该咋回应。
赵十武倾身向前,把盒子塞到红果手里。
“再说我一个黑户,拿着银子啥也干不了,你要是不接,就是嫌弃我,怕受我连累,那我还回山里去,也不麻烦你,去找县令太太帮忙落户啥的……”
他一脸黯然,也没看红果,低头对着火盆,这么慢腾腾地说,声音有点沙哑,听起来无限落寞,还有些委屈……
红果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一个长得挺好看的大男人委屈柔弱起来,这般对你撒娇撒赖,实在是无法应对。
她差点就伸出手,像爱抚山猫一般,去呼撸他脑袋了……想了想,暗自叹息一声,把盒子收了。
“行吧,那我帮你拿着,日后你要用银子了,跟我说。”
赵十武抬头,冲红果咧嘴一乐,这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