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认真?这话你要问她。非咬着我不依不饶。”薛致远也知道兄妹之间争论,让人看笑话。
但是他咽不下这口气,不对就是不对,怎么就不让说了?
什么君贵臣轻当听命行事,不应该对这些指手划脚。
圣人所言君子之行,当对不仁直言当对不义行义,匡之正之。陆夫子教了这么久,薛致远这点还是听进去了。
薛宝珠还是大伯父亲自教授的,怎么会这点都不明白?
“小姑娘,没你学得好而已。”卫肇给他倒了一大杯酒。
“我学得好?我能有大哥你还有顾公子学得好?”薛致远一饮而尽,“大哥都夸薛宝珠悟性能力皆在我之上,我就不信她不明白这些道理。”
“那她为什么跟你作对呢?”江佩索好笑,两兄妹为了外面的事争成这样。
薛致远灌了一大壶酒了,说话有些飘忽:“还能因为什么?肯定是有人教她这么说的。”
“为了什么呢?”卫肇也笑嘻嘻地问。
“为了什么?为了气我呗。”薛致远憋红了脸,想出来这么个理由。
江佩索和卫肇都笑他,还是个大孩子。
等到皇宫里传出来最新的消息,那几个妄议政事的书生被抓起来割了舌头,他们才知道薛宝珠不是随便说说,是得了消息。
薛宝珠哪里来的消息?薛甄珠想不明白。
薛明玉也蒙在鼓里。
整个薛府,或者说整个京城能揣摩准上头意思的人都没有几个。
薛赋很满意地看着坐在下首的女儿:“很好,你能知道这些,比府里的读书郎们厉害了去。平日里没有白教导你。”
“咱们宝珠自小就聪慧,一点就通。”萧灿如仰着鼻子神情骄傲。
“好好好,夫人记一大功。”薛赋心情很好。
薛宝珠跟薛致远辩论,薛怀远分析了一大堆,没有一点在点子上。
太和殿龙椅上的人,心思是那么好猜的?
薛英前几日还假惺惺地在自己面前可惜伯远景远不在地方,不然能赶上今年的推举。
着实可恨。
“四皇子跟你说的这些?”萧灿如关起门来跟自己女儿确认。
当初她说这些的时候,萧灿如不以为然,以为薛宝珠夸大事实。
薛宝珠抿着嘴点头,遮不住笑:“当然。”
“能知晓上意,四皇子不像他们说的不得皇上看重啊。也是,亲儿子终归是亲儿子,外人哪里能知道里头。”萧灿如笑颜如花自言自语道。
“母亲说得是。女儿瞧四皇子殿下也不是外头传的那般。”薛宝珠的心难得如此平静。
母亲说得对。
不管薛明玉薛甄珠如何,现在,她美好的前程画卷一般就在眼前了。
与其陷在那些毫无意义与她们的纠缠中,不如看远一点。
等她登高,她们两姐妹还不是蝼蚁一样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