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样的出身,有这样的才情也是可惜。”薛宝珠没完了。
“怎么就可惜了?”薛甄珠忍不住停下了筷子。
薛宝珠轻哼一声:“朝中人才济济,便是国子监的人才和各地推举上来的人才甄选都甄选不过来。他只有参加科考一途,未来难说。”
“怎么会!”薛甄珠才不信。
薛宝珠轻飘飘地说:“别看大姐姐如此推重顾公子,有才是一回事,出身太低就是他的命。能走到京都已经是运气了。”
薛甄珠还要再说,薛宝珠抢白:“你别不信。”
“我跟随父亲在江南这么多年。见过的天才没有一百也有几十个。书香之地,家传的训诫就是耕读传家。”
“可是,那里的天才有几个能没有依傍地读完书考上来。真的来了京都,有几个人能得到公平上榜的机会?”
“每一次桂榜之后,那些天才变疯子的故事就多一个。”
“妹妹,我不是危言耸听,这样的事太寻常。”
薛甄珠不信:“不是所有人都这样,他也许就是那个能成功的。”
薛宝珠嗤笑一声:“真是天真。每一个人都认为自己是特别的那一个。不这样,活着还有什么盼头?”
“若他真是笨拙些,终日埋首田里劳作,抬头只晓得关心天气,说不定还幸福些。”
“偏他这么聪明,看到自己有机会往上走。不这么想怎么行?”
薛甄珠脸气得通红,刚要反驳,薛明玉拉着她的手往下一按:“莫欺少年穷。皇上也没有说不许人从田里头走到朝堂里。便是你的父亲也是科考得了功名外放做官。”
薛宝珠像听到什么笑话:“他怎么能跟我父亲比?咱们薛家是什么门楣?他顾家又是什么光景?靠着千里远的表姐到了我们薛家读书。”
难怪书里没有关于薛家这一房人的详细描述,原来她是顾慎之的天然黑,根本看不起他。
薛甄珠赞成顾慎之当皇帝之后没有给薛宝珠封县主。
她说话太可恶了!
便是林秀玉庞宜君,身份高过她许多,都没有对顾慎之有半点轻视看不起。
“我不许你这么说他!”薛甄珠气炸了。
“哦,他是你什么人?”薛宝珠像是阴谋得逞的坏人。
薛甄珠很郑重地说道:“他是我的朋友,是我的同窗,也是我的老师!我不许你这么轻蔑他。”
“老师?哼。”薛宝珠根本不信这样的人能教她。
王夫人见珍珠急眼了,放下筷子看着薛宝珠:“是老师。是我和你二叔延请顾公子给府上的几位小姐教授过棋艺。”
“你二叔亲自验证过他的棋艺和人品,堪作人师。”
薛宝珠以为王夫人不会插手几句拌嘴,脸色一僵,喉咙干涩:“二叔母,宝珠没有别的意思,就是逗三妹妹玩,开个玩笑。”
王夫人微微一笑:“也许是我们古板了,不及你们在外面见多识广。随意议论老师,轻蔑同窗也成了一种风尚了?”
“改日见到嫂嫂,定要让她给我讲讲这江南的风情和人情世故。不然,跟你们说起话来,显得自己的想法还是老一套,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