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脚步不停,哭着冲出大门。
门外,郑德义一把搂住她的小肩膀,安慰她:“不哭,不哭,咱们回家。就算全世界抛弃你,你还有父亲,父亲永远不会抛弃你。”
突然,她不哭了,擦干脸上的泪水,语气冰冷,犹如万年冰窖里抛出来一句话:“没有三马车好话,哄不笑我了。”
郑德义愕然,她怎说出这种话来?不明显还等他来安慰吗?
之后,她坐在马车窗边,望着窗外的事情,脸上一直冷笑,也不流泪,就是枯坐,一直到家,都是冷冰冰的。
像犯神经病似的。
郑德义是大夫,懂医术,知道这时候不能逼她,更不能让她与赵婴彻底断开。
她的心还在赵婴身上,二人从小长到大,一直形影不离,心理上一时接受不了他的背叛。
能荡尽她心理上的伤痛的,只有时间这唯一一剂解药。
夫妻二人将她送回房间,把饭端到她手里,之后安慰几句,就离开了。
她需要时间来疗伤,那就给她足够的时间。
随后,她换一个人似的,总是冷冰冰的,对谁都没有笑脸。不过她该干吗还干吗,上学,读书,写作业,养花,剪纸等照做不误。
只是从不给人笑。
有时候双手托下巴,坐在院子里,望着天空,一坐就是一上午,或者一天。
别人跟她说话,她也不理会儿,耳朵聋掉似的无动于衷。
只有母亲知道,每天她上学去,帮她收拾房间,总能发现枕巾湿漉漉的。
夜里,不知她流了多少无声的泪,心碎的泪,她的心被伤到何种程度,赵婴根本想象不出来。
县城。
赵婴坐在书桌前,桌上放一本书,不知打开到第几页,也不知上面写的什么内容,只是盯着一个地方发呆。
他心里想龚红的温顺,想郑紫冉的活泼,将二人放在一起作比较,比较来,比较去,二人各有千秋,一时难以抉择。
一边想着要府试,不能分心。一边又忍不住去想二人,搞得赵婴非常烦恼,只想仰天长啸,以抒胸臆。
李进侠提醒赵婴要收心,不要被感情影响了府试。
赵婴问李进侠:“师父,一个人能同时爱上两个女孩吗?”
李进侠解释道:“爱是一个宽泛的字眼,可以爱父母,爱兄弟姐妹,爱祖国,爱劳动,爱读书,爱护花花草草。也可以爱上某个女人,一生矢志不渝。”
“爱又非常自私,容不下第二个人。”
“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解决,师父帮不了你多少。这是你的一道关,你必须超越过去,不借助外力超过去,才能战胜心魔。”
“世上的路没有平坦的,也没有笔直的,全是曲折的,坎坷的。你要做好走弯路的准备。”
“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
“你的路太顺利了,没有遭遇大的波折,对你的成长不利。”
“现在麻烦来了,也是你自己引来的,你要独自面对,勇敢大胆些,天塌不下来。”
赵婴感激地看看他,回道:“我知道了,我会面对的。”
然而,嘴上说知道了,心里还是难以放弃,总在左右比较,前后权衡,患得患失的。
要是没有龚红的出现,与郑紫冉之间的关系确实非常顺,可龚红不合时宜地出现了,导致三人之间的关系乱如麻。
赵婴想起一首词,非常符合现在的心境:剪不断,理还乱,是哀愁,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