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只有一成风险,叶惊鸿也不想让她承担。
他接受不了一丁点,失去衣衣的风险。
叶惊鸿垂下眸子,仿佛在和她说,又像是劝服自己。
“若是可以,师尊真想将你庇护在羽翼之下,让你永远不要离开我。”
可是,幼鸟总会飞离巢穴,游子也会离开母亲的身边。
或许有一天,衣衣会彻底不再需要他。
叶莲衣察觉到他的焦虑,觉得颇为好笑。
于是,拍了拍他的手背,轻声安抚道:“师尊,我只是断个灵根,我并未离开啊。”
随着叶莲衣轻柔的出言安抚,叶惊鸿终于恢复了往常的从容淡定。
进入内室断灵根之前,叶莲衣回眸看了一眼坐在原处的叶惊鸿。
他一声不吭,似乎很阴霾。
叶莲衣跑到他身前,递出袖子里的小小的玉竹扇坠。
叶惊鸿微微错愕:“送我的?”
叶莲衣耳尖微红,眼神飘忽不定:“今日逛街,我顺手买的……”
叶惊鸿低低笑了一声。
他盯着害羞的叶莲衣,犹如轻叹一般:“这是衣衣送给师尊的第一件礼物,师尊……很是高兴。”
他珍重地将玉竹扇坠接了过来。
叶惊鸿虚空抽出那柄桃花折扇,将扇坠挂上了这柄折扇。
他整个人突然心情明媚起来。
他站起身,牵起叶莲衣的手:“衣衣,师尊陪你一起。”
药香萦绕的内室。
叶莲衣躺在床上,无助地望着黑压压的人,全围着她个个都面露焦虑。
李伯:“少……家主,我可以开始施针了。”
叶惊鸿拿着桃花折扇,不太放心道:“李伯,你要不再检查一遍?”
谢治蹙眉,也愁地不行:“九成把握,的确是太过凶险了。”
肖瑶也凑过来,叹气道:“就不能照个ct,验个血什么的吗?”
就连小红也跳上床。
在叶莲衣的身上,左右嗅了又嗅。
被所有人质疑医术的李伯,眼皮直跳:“好……老夫再检查一遍。”
李伯反复探查了好几次叶莲衣的情况。
后来,还是叶莲衣看不下去了,为李伯仗义执言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们全都出去,李伯,为我施针吧!”
门外的一群人,守着叶莲衣出来。
南山烬突然化形成人,一身红袍,容貌妖孽。
他质问叶惊鸿道:“叶惊鸿,你请的庸医他靠谱吗?”
叶惊鸿握紧扇骨:“李伯曾是妖界第一的名医,若没有本事,本尊也不会让他给衣衣断除灵根。”
叶惊鸿嘴上这般说着,心里却悬而未悬。
他总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这种直觉上一回出现,已是一千年前。
那一日,他亲自给叶拂梳好发髻送她出门,却突然抓住叶拂的衣袖。
叶拂奇怪回眸看他。
不知不觉,叶惊鸿生得这般高大,甚至超过了她的个头许多。
叶拂无奈叹息道:“小桃花,别担心,等晚上姐姐就回家了。”
叶拂骗了他。
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出现过。
叶莲衣感受着土灵根,在体内被剥离的痛楚,宛如抽丝剥茧,一丝一缕,却并没有多痛。
李伯额头满是大汗,见状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小姐,杂灵根已经剔除,你运行妖力试一试。”
叶莲衣试探性得运转了修为,妖力运转流畅,四通八达。
她高兴道:”谢谢李……“
话音未落,情况便急转直下。
叶莲衣的身体猛地一颤,如同遭受了无形的重击。
她倒在床上痛苦蜷缩,如同被狂风席卷的小小烛火。
李伯惊呼一声:“怎么会!”
叶惊鸿瞳孔骤然猛缩,他一脚踢开了房门。
只见叶莲衣蜷缩在床上,浑身冷汗涔涔,她揪住被单,惨叫出声:“师尊!我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