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依依露出一个残忍的微笑。

她的所有铺垫全是为了这一刻：“可惜啊，叶拂衣魂飞魄散，她永远回不来了。”

“不可能！”

傅忘尘并不相信她的话。

那可是叶拂衣啊，是四海八荒第一剑的叶拂衣，这世上谁能杀她？

叶拂衣就算是死了，也会死得轰轰烈烈，怎会无声无息！

“谁让她是小说里的炮灰呢，天让她死，她不得不死。”

宋依依表情中的不屑，将那张清冷出尘的面容，衬托得不伦不类。

宋依依开心笑道：“其实我还怪可怜她呢。因为她到死都以为，你厌她恶她。”

“但是没办法，谁让你们都是配角，我才是主角呢。”

傅忘尘的脑子，几乎要炸开了，他的视线开始模糊不清。

叶拂衣……死了？

怎么可能！她怎么会死在他这个庸才之前！

可若不是已经陨落，叶拂衣那么骄傲的一个人……

她怎能容忍别人顶替她？用她的身体给自己投怀送抱？

他想起闭关前夜，叶拂衣曾来找过他。

“师弟，明天我要闭关冲境了。”

“现在渡劫未免太着急？师姐，你要不然再等几年。”

“不必，现在刚好。”叶拂衣漫不经心地玩着剑穗子，语气是不容拒绝的强势。

傅忘尘不由苦笑，叶拂衣并不是来征求自己的意见，她只是来通知一下。

她，要去渡劫了。

傅忘尘将所有情绪收敛，冷淡点头道：“好，我不会让任何人打扰你闭关。”

叶拂衣说完便钻进暮色之中，只留下一个飘逸的背影。

在傅忘尘的记忆中，比起叶拂衣的正脸，他看得更多的是她的背影。

可那一天，她停住了脚步，在暮色中远远回眸，似留恋般望了他一眼。

她说：“傅忘尘，等我回来。”

随后，她便钻入暮色之中，再也寻觅不到半点踪迹。

傅忘尘猛然喷出一口鲜血。

他怎么都想不到，那会是他见叶拂衣的最后一面。

傅忘尘彻底身体失衡，仰面倒下去的时候，似乎看到了漫天繁星。

年少时，他们曾经仰面朝天，躺在柔软的青草地上。

他和她讲星移和斗转，讲月亮与潮汐。

身边很快传来，叶拂衣绵长的呼吸声。

“师姐？”

“……叶拂衣？”

傅忘尘屏住了呼吸。

一生恪守规矩的他，悄悄地，颤抖地，在叶拂衣的唇边轻轻落下，如同轻风拂过般的吻。

傅忘尘在下坠的视线中，又看到那一袭白衣的背影。

他伸手想要抓住她的影子，却只能抓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