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的都是市井间流传的八卦。
应纾年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肃:“无论如何,他今夜的行为太过诡异。妻主务必要小心防范。上官昀此人感觉有些不对劲,切莫因为过往的情谊便放松了警惕。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我……我也不好向其他几位夫郎交代。”
他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最后一句却有些微妙的停顿,眼神也微微闪烁了一下。
听着喋喋不休地叮嘱,兰穗岁心中却是一动。
她直视着应纾年深邃的眼眸:“你说了这么多,真的只是因为不好向他们交代?一点都没有出自本意的担心我?”
她语气带着一丝戏谑,眼神却清亮坦荡。
应纾年一怔,想要张嘴反驳,却发现辩解的话,在她的注视下就莫名的堵在了喉咙中。
一向能言善辩的他,此刻却罕见地沉默了。
没有直接否认,答案便已昭然若揭。
兰穗岁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应纾年竟被她看得有些莫名慌乱。
心跳也似乎漏了一拍,一股陌生的热意从胸腔蔓延开来,悄悄爬上了脸颊。
忽然有种被人窥探到隐秘的窘迫感。
“夜深了,我去洗漱。”他匆忙丢下一句话,便转身退出了房间。
兰穗岁盯着大夫郎略显仓促的背影, 难得见他如此失态,倒也……挺好玩的。
不多时,应纾年收拾妥当回来,神色已恢复如常。
二人依旧同躺在一张床上。
兰穗岁却翻来覆去,毫无睡意。
“妻主可是失眠了?”
兰穗岁嗯了一声,侧过身看着他:“你会讲故事吗?我想听。”
应纾年沉默了。
他从小到大,时间都被各种学问和事务填满。
时刻被告诫光阴宝贵,不容丝毫荒废在玩乐之上。
对于民间故事,神怪话本之类的读物,更是从未接触过。
他有些无奈地开口:“我自幼只知读书习武,处理庶务,对于孩童们常听的故事,爱看的闲书,一概不知。”
听这么一说,虽有些意外但也理解。
像他这样的人,童年大约也与寻常人格格不入。
兰穗岁轻笑一声,语气轻松地提议道,“那不如,我给你讲一个?”
也不等应纾年回应,她便生动的讲了起来:“有一猴子吸收日月精华,从石头里蹦出”
故事是现代时看过无数遍的《西游记》。
应纾年起初只是安静地听着,渐渐地,却被光怪陆离,奇思妙想的故事所吸引。
孙悟空的桀骜不驯,东海龙宫的神秘,是他从未想象过的世界,通过兰穗岁娓娓道来的声音,在他眼前徐徐展开。
这才明白,为何总有人沉迷于话本故事中。
原来竟是这般波澜壮阔,引人入胜,着实让他大开眼界。
兰穗岁讲着讲着,浓浓的困意开始上涌。
声音越来越低,语速也越来越慢。
“猴王一怒打出天宫,自称齐天大圣……玉帝无奈,只得……只得……且听下回分解……”
最后一个字几乎轻不可闻。
她迷迷糊糊间,无意识地靠近在应纾年脸颊上亲了一下:“晚安……”
含糊地咕哝了一句,便彻底陷入了沉睡。
独留下应纾年一人,在黑暗中彻底呆愣住。
脸颊上被触碰过的地方,先是传来一阵细微的酥麻。
一股更加汹涌的热浪猛地席卷了他整张脸。
喉咙莫名有些发干,心跳再次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一下又一下,清晰而有力。
他借着从窗棂透进来的微弱月光,凝视着兰穗岁恬静美好的睡颜。
她睡得很香。
而他,却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