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穗岁不想纠缠前尘往事。
信件是否真的被送到了他的手中。
于现在的她而言,都已经不再重要。
转头看向一直沉默应纾年:“我有些乏了,想去歇息。”
应纾年刚想起身,却上官昀一个箭步拦住,他紧紧抓住了兰穗岁的手腕,双目赤红盯着她:“姐姐,我每日……每日都在等你的信!”
当年回凤都并非自愿。
是父亲执意要抓他回去。
之后将人关在府中,派人日夜看守限制自由。
他用尽了所有办法去抗衡。
绝食自残,甚至……甚至用过自杀威胁,可每一次都被他们阻止了。
他挣扎过,努力过,却什么也反抗不了,什么都改变不了……
从那一刻起,才真正明白了一件事。
他太弱小了。
只有拥有足够的力量,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保护想保护的人。
所以他假装听从父亲的安排,乖乖学不喜欢的权谋,练不擅长的武艺,活成他想象中的样子,拼命努力让他满意。
告诉自己,一切都是暂时的。
只要能积蓄力量,就能彻底摆脱束缚……
等终于有了些许实力,已经是一年后。
第一时间便回了天虎山。
可再也找不到日思夜想的人。
住过的屋子积满了灰尘,一看便知许久无人打扫。
秘密基地山洞也被落石封住!
他独自一人在那挖了很久,直至昏厥。
之后又带着人去,终于将洞口清开,恢复了原样。
可又有什么用?
姐姐还是不在。
这三年,没有一日不在找她。
兰穗岁抽回自己的手,神情恢复惯有的疏离:“上官公子请自重。往事已矣,多说无益。”
他以为两人只是三年未见,却不知两人间隔了二十二年的时光。
在时间的长河里,一切变得不一样了。
兰穗岁拉了拉身旁应纾年的衣袖,两人一同离开。
决绝的态度,浇灭了上官昀所有的希望。
他失魂落魄地立在原地。
他不懂,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小时候他们那般要好,她还曾他写下婚书,那张稚嫩字迹的纸笺,他至今还珍藏着。
想到此处,他猛地抬头,疯了一般的冲了出去。
应舒年与兰穗岁安静走着,一路无话。
行至一处花木繁盛的回廊。
隐约听见几个下人的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十公子回来了。”
“可不是嘛,这几日咱们可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伺候,不然小命都不知道怎么丢的。”
一个听起来尚且年轻的男子声音带着惊讶:“啊,别吓我啊!建功侯府的主子们不是都挺和善的吗,平日里也未曾见随意打骂下人。”
“你是来得晚,不知道旧事。当年大夫郎与建功侯都曾为十公子动过雷霆之怒,一夜之间,处置了很多下人!就因为他们疏忽了,没照顾好十公子。”
元宝听得分明,面色一沉,低声斥了一句:“主子们的事情,也是你们能随意编排,还不快去做活!”
打理花丛的人吓了一跳,纷纷噤声埋头做事去了。
众人皆知,建功侯府有三位不能招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