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情严肃,目光坚定,一字一顿地说道:“第一,立即向上级部门详细上报此次案件情况,确保信息准确、及时传达;第二,迅速把所有刑侦人员都召集过来,一个都不能落下!第三,大家要尽全力保护好现场,尤其是室外现场,像脚印这类至关重要的线索,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好,任何一丝疏漏都可能影响整个案件的侦破;第四,安排专人去安抚周围的群众,一定要注意方式方法,尽量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稳定好大家的情绪。”每一道命令都简洁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当天下午,阳光洒在这片略显紧张的土地上。尚武和其他来自不同省市的刑侦专家们陆续抵达了案发现场。尚武神色凝重,沿着那条蜿蜒曲折通往石灰厂的道路缓缓走去。
尚副厅长来到村村通公路和土路的连接处,脚步停了下来。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四下仔细打量着。
他这里地处小镇的边沿地带,显得格外冷清寂静,周围不见一户人家,没有平日里的热闹喧嚣,只有一片略显荒芜的景象。
然而,这里却又是连接山里山外的重要交通要道,这条村村通公路从这里笔直穿过,向着远方延伸,最终融入那连绵起丘陵之中,而后一直通向一望无际的大别山深处。
山里散落着好几个村子,住着几百户人家,此刻,时不时能看到有村民骑着摩托车,沿着这条道路进进出出,打破这片宁静。
尚厅暗自思索着,这个地方实在是太过偏僻,对于作案者而言,这样的环境无疑让他们更加无所顾忌,能够肆意妄为地实施犯罪行为。
但换个角度看,这里毕竟是要道,人来人往,说不定在案发时就有人不期而遇,成为案件的目击者。只要能找到这些关键证人,或许就能为案件的侦破打开重要突破口。
尚副厅长一看,死者的裤子让人费解,因为裤带也没有,这种穿法裤子很容易掉下。
这里距离死者的居住地很近, 可死者却穿戴得如此不整齐。从常理推断,若他是刚从外面回来时遇害,不该是这副模样。反而更像是有什么急事,急急忙忙出门赴约,以至于连裤子都没来得及系上裤带就匆匆跑出来了。究竟是什么事情,能让他如此心急如焚呢?
除此之外,尚厅心中又生出一个疑问:他倒下的这个地方,会不会并非第一案发现场呢?还有,他临死前有没有呼救呢?他的目光落在摩托车旁边的那片树林,树林边是一片空地,这里正是石灰窑的料厂。
空地的边沿,一孔石灰窑静静伫立着。尚武走近石灰窑,只见窑内炉火正旺,红彤彤的火焰肆意跳跃,散发着逼人的热气。他不得不抬起一只手挡住脸,才勉强能凑近窑孔,一探究竟。
“窑里检查过了吗?有没有什么情况!”尚武转头向身旁的程支队长问道。
程支队长微微点头,神色凝重地说道:“已经仔细检查过了,没有发现任何残留物。不过这窑火的温度很高,现在正是燃烧旺盛的时期,温度高达近千度。就算之前窑里烧过什么东西,在这样的高温下,恐怕也早已化成灰烬了。”
“不一定,即使灰烬,也有可能留下不一样的特征。”
“这得具体情况具体分析。痕迹是否留存,主要取决于燃烧时间的长短以及温度的高低。时间足够长、温度足够高的话,很多东西确实会被彻底焚毁,难以留下明显痕迹。但如果条件没那么极端,还是有可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的。”省厅技术工程师老魏解释道。
侦查员们早就察觉到那熊熊燃烧的窑火了。在这荒僻的地方,如果凶手企图毁灭罪证,窑火无疑是最为便捷且高效的手段。
石料场上,有一间孤零零的小砖房。它平日里承担着工棚的职责,存放着一些常用的工具。每当石灰窑开窑作业时,值班人员便会在这儿稍作休息。
此刻,小屋紧闭的门上挂着一把锁,锁上赫然残留着明显的血迹。尚武神色凝重地在门前停下脚步,目光紧紧盯着那带血的锁,沉声问道:“这血迹是谁留下的?”
地区公安局骆局长微微皱着眉头,回应道:“目前还没有确切结果。我们已经采集了几个关键部位的血样,必须送到市里进行详细鉴定,才能有定论。”
仅仅走到这里,尚武心里就隐隐觉得这个案子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诡异气息。他不禁暗自思忖:这小屋的锁上怎么会留下血迹呢?想必这屋子里一定藏着留下血迹的人迫切需要或者苦苦找寻的东西。
可问题来了,如果这血迹是凶手留下的,那凶手费尽周折进入这间仅仅存放工具的屋子,究竟所为何事?倘若血迹是被害人留下的,那被害人是在生前就来到了此处,还是在死后被凶手强行拖拽到这儿,从而留下了这血迹呢?
不远处,石灰窑依着山势而建。石灰窑底部的出灰口与两栋房子相连。站在石灰窑的顶部极目远眺,整个凶案现场的全貌尽收眼底。
左边的那一栋房子,正是石灰窑主的居住屋,同时也是此次主要的凶案发生地。县胡局连忙把派出所长叫了过来,让他把这里的基本情况向尚武厅仔细汇报一番。
派出所长因为是本地人,这里基本情况是比较了解的,他缓缓说道:“这黎明石灰厂就只有一孔石灰窑,是镇上汪世书和老婆陈小润一手建造的。一个是56,一个54岁。这夫妻俩原本就是镇上的居民,早些年一直做一些小买卖,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前几年因病死了,小的今年 26 岁,比大的小两岁,现在武汉开出租车谋生。”
他们一家人早就明白一个道理,想要过上富足日子,就得充分利用身边的资源,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思来想去,他们把目光投向了石头,决定挖个窑洞烧石灰。虽说烧石灰的地方整天灰尘大,环境不怎么好,可这营生能带来实实在在的收入。”
\"厂弄好以后,他们就雇了几个工人帮忙,其中除了运料的司机吴小发年轻点以外,其余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年纪最大的竟然已经 63 岁。这些老人大多是经济条件不太好,出来打工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在这一群人中,称得上正值壮年的男子,也就只有路边那位死者吴小发了。他开着一辆“蚂蚱”(手扶拖拉机),专门给窑厂运送货物。”
他们边听所长的介绍,一边观察这座石灰窑,众人发现其构造十分简单,是就地取材搭建而成的。也就是在靠着山体的地方,挖掘出一个大大的圆形洞穴,然后把泥土夯实。
此时,窑里的火焰正旺,很明显才刚刚点火没多久。人站在窑附近,只感觉一股热浪扑面而来,还能听到窑内不时传来“啪啪”的声响 。
县胡局说道:“窑下面有两栋房子,左边那栋有三间屋子,这里便是案发现场。平常老汪夫妇和几个打工的人就住在这儿。而右边的那栋,则是吴小发一家三口居住的地方。”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