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东一巴掌就扇在了蔡桂芬的脸上。

“杀了人，他李老二要杀人了啊。”

“邻里街坊的都出来评评理啊，他们一家子吃不起饭，就要跟我们老蔡家借钱，不借还打人，大家伙儿给评评理啊。”

蔡桂芬一屁股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好像受到了多大的冤屈是的。

邻居们指指点点，李向东不用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筒子楼就这么大点的地方，都抬头不见低头见，哪家有点子破事儿旁人没少议论。

何况是自己这个临时租住的外来户？

换做脸皮嫩点的兴许可能就怂了。

不过李向东哼了一声。、

啪。

反手又是一巴掌。

“你再嚎一个试试看？”

“蔡桂芬，欠你的钱，我一分不少都给你还，但你要再管不住这张嘴，信不信我继续抽你脸？你可以试试看，是你的嘴厉害，还是我的手硬。”

李向东脸色阴沉，似要滴下水来。

嘎。

哭嚎截然而至。

蔡桂芬万万没想到李向东竟然当着这么多邻里街坊的面儿也敢对她一个老娘们下手，她捂着肿起来老高的腮帮子，气的说不出话来。

李向东哼了一声，完全无视了邻里街坊们的目光，拉着韩晓培就往家走。

关了门，李向东的脸色依旧阴沉无比。

“东子……”

韩晓培忍住了眼泪拉了李向东一下，可后者没理，一屁股坐在床头上盯着韩晓培就臭着一张脸。

房间里气氛安静的吓死人。

“下岗了？”

“嗯！”

韩晓培捏着衣角，嘴唇抿的紧紧的。

“为什么不跟我说？”

李向东道。

“我……”

韩晓培张了张嘴。

“我什么我，我们是夫妻，我用得着你个瓜婆娘照顾我的自尊心？再者说，我李老二就是在没有你能耐也不会叫你受蔡桂芬那些个傻逼的鸟气。”

李向东瞪了好像做错了事一样的韩晓培，声音软了下来。“小培，你是我老婆，不管发生什么事儿，你都得信我。没错，我是下海赔掉了裤子，但我李向东养老婆的本事还有，不用自己老婆卑躬屈膝的给别人家借钱。”

“你男人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但我不混，知道男人说话一个吐沫一个钉，先前苦了你，这是我的锅，但从这以后……”

“我养你。”

李向东说完，绷了一路都没掉下眼泪的韩晓培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

李向东一下子就慌了。

可他手足无措的怎么安慰，这眼泪留下来却根本止不住了。

韩晓培哭的撕心裂肺，仿佛在释放着多日的压抑。

李向东不管不顾的就和他那一帮狐朋狗友下了海，国营厂的铁饭碗说辞就辞了，可捣鼓来捣鼓去，李向东陪掉了裤子，两人不得不蜗居在这小小的筒子楼里。

日子苦，没啥，韩晓培没埋怨过。

可她太难了，兜里掏不出一分钱，兜里比脸还干净。走到哪都要受到白眼和奚落，韩晓培能忍到现在已经到了临界点。

李向东一席话说的又冷又硬，强势霸道。

但却说的韩晓培心里一软，尤其是那一句斩钉截铁的我养你，却比什么都让人安心。

我韩晓培选的男人不求有多大出息，但顶天立地。

我韩晓培没选错人。

夜深了，韩晓培的眼泪打湿了半边枕巾子，可她嘴角带着笑沉沉的睡了过去。反倒是李向东在一旁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后半夜的时候，顶着两个黑眼圈的李向东蹭的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他牙关要紧，拳头捏的紧紧的。

上辈子，他没能给这个女人一个完整的婚姻。

如今重来一次，他李向东要不叫韩晓培过上最好的生活，成为最幸福的女人，那他李向东就该天打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