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林书记今儿个出院回村啦!”
“早有耳闻,大伙儿都盼着呢!”
“要我说,林书记指定生儿子。”
“那还用说?纪家人把林书记宠上天,她整日里笑逐颜开,可不就得生大胖小子!”
“不过这生儿子的‘秘方’咋听着怪折腾人?我现在天天提心吊胆,就怕儿媳心情不畅快。”
“重磅消息!我听到纪家人唠嗑,林书记好像生了双胞胎!”
“俩娃?”
“可不是嘛!不然咋会肚子那么大?”
“俺就说嘛,头回见孕妇肚子鼓成那样,敢情是俩小崽子在里头闹腾!”
“林书记也太厉害了吧!”
“那是!”
晨光熹微中,林染染生子回村的消息如长了翅膀般在 1队炸开,连 2队、3队都沸沸扬扬。
夏知鸢攥紧手帕的指尖泛白,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林染染怎么配生下纪君骁的孩子?还是两个!
一定是谣言!她必须亲眼去瞧!
可杨阿四几个像门神似的盯着她,半步都不许她踏出 3队。
她试过喝药、撞墙,却被杨阿四拎小鸡似的甩到地上,恶狠狠掐着她下巴:“敢动老子的种,老子就把你剁碎了喂野狗!”
淤青未消的手腕还在隐隐作痛,她攥着小腹,眼里闪过阴鸷——如今这孽种竟是她唯一的护身符。
“阿四哥~”她蜷着身子往杨阿四怀里蹭,指尖轻轻划过他粗糙的手背,“等会儿带我回知青院呗?前儿个搬东西落下件红裙子,那是我进城时攒了半年粮票买的,我等会穿给你看好不好?”
杨阿四不耐烦地拍开她的手,浑浊的眼珠转了转:“少耍心眼!当老子不知道今儿个林书记回来,你想趁机闹事?”
“哪儿能呢!”她堆出谄媚的笑,睫毛上还沾着水光,“我早想通了,跟着你们好好过日子,等我为你们生下大胖小子,你们指不定还能给我买件花裙子呢……”
“哼,算你识相。”杨阿四扯过粗麻绳将窗框缠了三圈,“稻子收完了,你给老子安分待着,敢踏出屋门半步——”他晃了晃腰间的镰刀,“老子有的是法子让你生不如死。”
木门“吱呀”一声锁死,夏知鸢盯着窗缝里漏进的一线天光,咬碎银牙。
拼了!
她踩着炕沿扒开木窗翻出去了。
后山那条被杂草掩盖的小径,是去年上山采蘑菇时踩出来的,虽说陡峭,却能避开所有人耳目。
她攥着灌木枝一步步往山上爬,忽然瞥见草丛里闪过一道冷光——
枪管。
黑洞洞的枪口正抵在她眉心。
“夏同志,别来无恙?”
阴恻恻的声音惊得她浑身血液凝固。
宁忠勇!
那个被纪君骁亲手送进监狱的男人,此刻他右脸爬满狰狞的烧伤疤痕。
“宁、宁大哥……”她的牙齿不住打颤,“您、您怎么在这儿……”
他不是应该关个十年八年的吗?
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难道是逃出来的?
她那样对他,他一定是回来报复自己的。
这种人最极端了。
夏知鸢想此,更加害怕了。
“我怎么在这儿?”他咧开嘴,烧伤的皮肤扯出可怖的弧度,“若不是你,老子能蹲大牢?你也没想到老子这么快出来吧?”
夏知鸢瞳孔骤缩。
“宁大哥,我真是冤枉的呀,当时是纪君骁拿枪逼我的!”她突然抓住他的手臂,“他说我若不指认你,就把我绑去后山喂狼!”
宁忠勇眯了眯眼,“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像你这样的叛徒,就应该被千刀万剐,再打入十八层地狱。”
“不,不,宁大哥,您听我解释。纪君骁很可恶,他把我送给了三个流氓,他让他们玷污我,他们每天都打我,我吃不饱睡不好……您看这疤——”她扯开衣领,锁骨下方狰狞的疤痕触目惊心,“那三个畜生天天拿烟头烫我,求您救救我……”
宁忠勇目光停在她的锁骨上,喉结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