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商会长枯树枝般的手指捏着那枚青黑药丸时,我听见林昭倒吸冷气的声音。
腥甜气味顺着风钻进鼻腔,我后颈的汗毛瞬间立起来——是南疆蛊毒!
\"闭气!\"林昭突然拽着我往右侧翻滚。
原先站立的地面腾起紫黑色烟雾,滋滋腐蚀着草叶。
三枚淬毒袖箭擦着我发梢钉进身后树干,树皮瞬间焦黑翻卷。
我死死咬住下唇。
余光里村民们正躲在磨盘后发抖,老槐树上挂着被砍断的麻绳——那是前天晒药用的。
眼角余光突然瞥见西北角谷仓半掩的门,陈年稻草的金黄在阴影里若隐若现。
\"往谷仓引。\"我借着林昭格挡的力道旋身,指尖擦过他掌心。
多年采药磨出的薄茧相触的瞬间,我清晰感觉到他尾指勾了勾我的虎口,这是当年在后山采雪莲时我们约定的暗号。
刺客的弯刀劈碎晾药架时,我故意踉跄着撞向草垛。
林昭配合着闷哼一声,剑光故意偏了三分,让药商会长以为我们力竭。
果然那老狐狸狞笑着挥手:\"活捉!
我要把蛊虫喂进他们七窍!\"
杂乱的脚步声追着血腥味涌进谷仓。
我数到第七声脚步落地,扬手将袖中火折子抛向头顶悬着的药囊。
特制的止血草混合硫磺粉遇火即燃,火星溅到浸过松油的稻草堆时,热浪轰地掀翻半边屋顶。
\"走水啦!\"我扯着嗓子尖叫,趁乱拽住林昭腰带往地窖口滚。
头顶传来皮肉烧焦的噼啪声,药商会的鹰犬在火海里扭曲成焦黑的剪影。
林昭突然闷哼,我摸到他后背插着半截断箭,温热血迹浸透粗布衣裳。
\"死不了。\"他反手折断箭杆,苍白的脸在火光里显出玉石般的冷冽,\"东南角还剩七个。\"我嚼碎随身带的止血藤敷在他伤口,血腥味混着药香让我太阳穴突突直跳。
磨盘后突然传来孩童啼哭。
我瞳孔骤缩——小虎子他娘瘫在血泊里,五岁的小娃娃正被蒙面人揪着衣领往外拖。
林昭的剑比我银针快半拍,寒光闪过时那刺客喉咙绽开血花,喷溅的鲜血在月光下像串散落的玛瑙珠子。
\"接着!\"我把药囊甩给缩在墙角的老村长,\"黄色外敷红色内服!\"转身撞见药商会长正往村口逃窜,他华贵的锦袍沾满泥浆,却还死死攥着那个装蛊毒的紫檀盒。
林昭的剑锋拦住他去路时,我听见自己指甲掐进掌心的声音。
二十年了,这张脸和当年跪在苏府门前求娶我的林公子有七分相似。
可当他转身露出后颈那道蜈蚣状疤痕,我终于确认——这不是年少与我私定终身的那个人。
\"赝品当久了,真把自己当主子了?\"我冷笑,三根银针封住他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