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个人就这么苦下去,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可偏偏出现了一个人,带着她脱离了苦海,还让她得到了本该应有的尊重。
舒楹只是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别怕,从今往后我们在一起,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用自己的双手去实现你的价值,再也不会有人看不起你,也不会再有人欺负你。”
舒楹的安慰像是和煦的春风化解了冬日里所有的冰封。
宋招娣再也忍不住的哭了出来。
她声音哽咽,泪如雨下。
“我只是没有想到,最后真正给予我需求的,是和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反而我的家人从来都没有把我当成一个人,就因为我是他们眼中没用的女人,甚至就连名字都是期盼儿子的寓意,我要洗衣服做饭,还要给弟弟换取彩礼,我实在过不下去那样的日子了。”
她原本以为嫁了人就会好一些,却不知道那是一个更大的火坑,同她有着夫妻关系的丈夫,如同豺狼虎豹般。
“周大伟就是个丧良心的,家里有一分钱,他就要拿出去赌,每天不是喝酒就是赌博,家里一分钱都没了,就要打人发泄。”
其实这些事情原本跟舒楹和黎青青没有关系,可她就像是找到了一个人倾诉一般,倒豆子一样把所有的话吐了出来。
等她的情绪终于缓和了一些之后,又不好意思地看向了舒楹。
“对不起啊,本来不应该让你们承担我的负面情绪的。”
黎青青满脸的心疼,故作轻松道:“没关系,说出来心里就轻松很多,说出来了以后就不想着了,咱们就安安生生的过自己的日子,永远都别回头看。”
月月和阳阳两个人围在茶几旁边正兴致勃勃地啃着桃子,抬头看到赵招娣哭的时候,两个人嘴角和手上全部都是果肉。
两个小家伙想要给她擦眼泪,可是手上又很脏,宋招娣察觉到两个人的用意,破涕为笑,拿了旁边的手帕,蹲下来给两个人擦手。
“两个小家伙吃的跟个小花猫似的,这桃子可是毛哄哄的,把手擦了也要及时去洗的,不然晚上睡觉全身都要刺挠,难受得很。”
月月像是一个小尾巴一样跟在了宋招娣身后,舒楹则是满眼笑意的看着她。
两个孩子跟宋招娣亲近,更是说明自己没有看错人。
当初舒燕也是费尽心思想要跟他们套近乎,可两个孩子说什么对她也喜欢不起来。
阳阳对她的形容更是活灵活现:“妈妈,舒燕阿姨就好像是《山海经》里的妖怪,每次她说话的时候明明是笑眯眯的,可是眼睛里却阴恻恻的很吓人,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小孩子的心思纯净,最能够看清楚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只不过他们不懂,世界本来已经很复杂了,难得有人愿意保护他们的天真。
只是舒楹刚刚看着宋招娣哭的时候,那澄澈的目光和谢执砚仿佛更为相像。
她都有些怀疑的挠了挠头:“真是奇了怪了。”
她怎么老是能在某个瞬间,觉得宋招娣很像谢执砚?
舒楹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天空:“难不成真的是缘分使然?”
随即,她那里又浮现出了谢婉莹那张脸。
“舒楹,你不要以为嫁给我弟弟,我们全家就要把你当成祖宗一样供起来,我们家里永远都只有我一个女儿,你不可能撼动我的地位的。”
刚结婚的时候,谢婉莹说的这一番莫名其妙的话舒楹就觉得不对劲儿。
好端端的,有谁会把弟妹当成假想敌呀?
想到她黏腻腻的话,舒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那人就跟一块猪油一样,想想都让人觉得膈应。
黎青青有些好奇的看向了她:“楹楹,你怎么一直在动眼睛?眼睛里面进东西了吗,需不需要我帮你看看?”
舒楹摆了摆手:“不用了,什么事儿都没有,就是想起了些莫名其妙的人。”
她说着,又追上了宋招娣的脚步。
“宋姐姐,如果明天有时间的话,我会多买点肉回来,现在大家都需要好好养身体,青青还没有出月子,营养方面不能马虎,你也这样瘦巴巴的,咱们三个加起来也抵不过一阵风,你看你会什么拿手好菜?到时候我照着买菜回来。”
宋招娣有些怀疑的看了一眼舒楹,轻笑着摆了摆手:“还是我去吧,你没怎么做过饭,想来也不会挑菜,万一买的东西再不新鲜,大人吃了倒还能挺一挺,就怕孩子吃了会生病。”
舒楹若有所思的点头:“有道理。”
她确实不怎么会挑东西,通常都是老板给什么,她就要什么。
“那到时候钱不够的话你就跟我说,饮食上没有什么要省着的,只是东西一定要新鲜就好,你可以看着买块新鲜的排骨,这几天咱们一直都在赶路,孩子们也要解解馋,另外,病房里的人要是醒了,也得补一补身体。”
虽然空间里还有肉,但是总不能冒昧的拿出来。
这地方的物价相对也便宜,手里的钱足够他们安然无恙的过几年,现在日子正是艰苦的时候,这肚子里要是再没有一些油水,可就真的没有盼头了。
宋招娣刚刚哭,眼圈还有些红,眼下又被舒楹逗笑。
“你回来的时候刚刚给过我钱,看来我是找了个财大气粗的,我真得紧紧的抱住你的大腿了,省的往后流落街头饿肚子。”
舒楹把窗帘拉了下来,只有女人在的屋子里就显得格外的温馨。
“好啊,我倒是乐此不疲呢,多了这么个温柔贤惠的姐姐,晚上做梦都要笑醒呢。”
月月一只手指头放进了嘴里,眼睛弯弯的:“妈妈为什么做梦要笑醒呢,是因为梦到了好吃的吗?我只有梦到了自己最喜欢吃的东西才会笑。”
阳阳故作老成纠正她:“不对不对,妈妈肯定是梦到了自己最喜欢的玩具,只有梦到了自己最喜欢的玩具才会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