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湛英说着,都没有给谢婉莹还手的机会,一只胳膊强拖着她,跟拖猪一样拽出了距离医院的二里地。
谢婉莹来的时候特意换上了昨天新买的小皮鞋,被人这么一拖拽,皮鞋的后脚跟都磨烂了。
眼瞅着她都快要喘不过气,谢婉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好不可怜。
她不停地拍着叶湛英的胳膊,路过了一个公交站,叶湛英才终于停了下来。
谢婉莹大口的喘着粗气,她看着自己磨破了的小皮鞋,心都在滴血。
“叶湛英,你看你干的好事,我的鞋子都被你磨破了!”
叶湛英冷嗤一声,阴阳怪气地学着她的语调:“我的鞋子都被你磨破了~下次你要是再这么不识趣,我就要拖着你的脸走了,你脸皮比你的鞋厚,兴许破不了!哈哈哈!”
她说完,神清气爽地拍了拍手,扬长而去,只剩下了对着小皮鞋心疼的要掉眼泪的谢婉莹。
“叶湛英,你少多管闲事!”
她愤恨地站了起来,只能灰溜溜的先回家去,等明天再去医院。
恰巧公交车过来,她先上了车,父母马上就要休假回来了。
结束了上一个阶段的科研,父母双方大概率是要升职的。
她不能不着急!
这几年谢执砚都不在家,她享受到了谢家真正的独生女的待遇。
不论什么好东西都是紧着她的,父母的工资大部分也都贴补给了她,就连婆家都对她高看了一眼。
其实很早她就知道自己并非是家里亲生的,从上学的时候她隐约地就察觉出来了什么。
不论是谢执砚的学习能力,还是运动上的天赋,又或者是其他方面的钻研,她都没有遗传到。
自从谢执砚上学之后,两个人之间的差距就越来越大。
周围的人都在说谢执砚聪明,而夸奖她最多的就是说她乖巧。
她挑灯夜读,可是期末时候的考试成绩总是不如人意。
哪怕从小父母并没有重男轻女,但是没有人会不喜欢更加优秀的孩子。
谢婉莹本身就很在意,在知道自己不是谢家亲生的孩子之后,就更是无法接受自己是个平庸无能的人。
“婉莹在学习上似乎很是吃力,最近我总是看到她房间里的灯要亮到很晚,这孩子的上进心很强,可我也担心她会因此给自己施加太大的压力,老谢,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关注关注孩子的心理健康?”
上初中的时候,谢母路过谢婉莹的房间,忧心忡忡。
谢父放下了手里的报纸,语重心长道:“她能有这份上进心自然是好的,如果你特意去找了她,说不准她心里的压力会更大,执砚成了她前进的动力,我们做父母的也不要去干预,如果有一天她真的看起来很疲惫,需要我们帮忙了,我们再给予她帮助也不迟。”
“孩子嘛,只要健康快乐就好了,其余的,我们不要加注太多。”
这些话,谢婉莹都是听到了的。
她原本以为是父母心疼她,可后来才想明白,那分明是看不起她!
觉得就算是她努力也掀不起来什么风浪!
前些日子传出来,谢执砚牺牲了的事情,谢婉莹高兴得好几个晚上都没睡着觉。
可现在,这该死的人忽然又活了!
她日盼夜盼,想着他早点死,好不容易愿望就要实现了!
她终于要熬出头了!
想要去医院里打探打探消息,还被人这么不留情面的给轰了出来。
其实谢婉莹的老公方德山早就暗示过她。
“虽然咱们结婚的时候,岳父岳母也给你准备了不少嫁妆,可是这人心长在身体里就是偏的,这些年,他们在科研所里挣了不少钱,到时候等两个老人家一归西,所有的钱不还是要落到你兄弟的手里。”
方德山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我跟你说这些也没什么想法,我就是觉得同样都是岳父岳母的孩子,他们理应一碗水端平,虽然谢执砚是个儿子,可是他自己有固定的工资,也娶了老婆,这平常用钱的地方也没多少,你可就不一样了。”
谢婉莹心里确实开始琢磨了起来,她几乎每个月都要做两身衣裳。
到时候再有了孩子,孩子的学费,家里的生活费,处处都是要用钱的地方。
再者,她结婚之后就一直和公婆住在一起,这小楼房的卧室总共就这么几间。
等她一怀孕,孩子长大,这房子根本就住不下。
方德山两只手给她捏着肩膀:“你说咱们这个房子都住了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你在家里的时候住得舒服,虽然我现在是厂主任,可是厂子里的住房名额也就那么几个,再者,分的房子面积也小,到时候你和孩子住得都不舒服,咱们手里要是有了钱,换个大点的房子,再多给你买一些化妆品,往后就是你出去打麻将,也有面儿啊!”
谢婉莹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又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房子的天花板。
“其实这些年我爸妈给我的钱也不少,他们两个的工资基本上都贴补了我们,咱们要是换房子的话,大不了就是手上的钱多攒一些,紧巴两年总能换上的。”
方德山手上的力道微微加重了一些:“你说的也没错,可我这不也是心疼你吗?最近厂子里的效益不怎么好,万一厂子真的倒闭,我可就成了下岗工人,说来也是我不争气,不能让你过上好日子。”
他眼睛转了转,若有所思道:“不过你兄弟要是真的牺牲了,不但会有一大笔抚恤金,到时候你爸妈那边的钱也都是你的,你是他们唯一的孩子,他们就更离不开你了。”
方德山说完,又紧接着打在了自己的嘴上。
“呸呸呸,看我说的这都是什么话?哪有咒自己小舅子的。”
谢婉莹拿起了旁边的外套披在了身上,脸上的表情虽然没有什么变化,可是心里却的确惦记上了这件事情。
反正谢执砚都已经这个样子了,最好一辈子就待在医院里,永远醒不过来才是最好的。
想到今天过去的时候舒楹就在给谢执砚把脉,谢婉莹急得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医生都说了谢执砚很有可能醒不过来,这该死的资本家大小姐却要偏偏过来凑这个热闹!
舒楹毕竟是在国外留学回来的,万一身上真的有两把刷子,再让舒楹给他救活了,她岂不是白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