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说什么?”
听到陆宽的话,黑珍珠竟为之一愣,似乎觉得陆宽的要求有些冒犯。
“我的意思不够明白么?”陆宽说道,“平时你整天蒙着面巾,当然与我无关,但此刻咱们合兵一处,正应该待人以诚,亲如家人一般才好合力杀敌,而你却仍戴着蒙面巾,这可不算待人以诚啊!”
黑珍珠摇头说道,“此言差矣,我戴不戴蒙面巾,丝毫不影响我们合力杀敌,而你也没必要非得知道我的长相,不是么?”
“那是你的想法。”陆宽说道,“在我看来,我对你以真面目相示,而你对我却不肯以真面目相示,你觉得这合适么?”
“退一步说,自己的脸本来就是给别人看的,自己想看自己还看不着呢,你不管是美极还是丑极,那都是父母给的,又有什么不能示人的?”
“父母生下你来,是盼着你能光明正大见人的,而非终日以面纱遮面。你不肯以真面目示人,这对你的生身父母来说,似乎也颇为不敬,你难道不知么?”
听到最后这句话,黑珍珠颇有意动之色,显然这句话是说进她的心里去了。
她沉吟片刻,说道,“并非我故意遮面,而是我早年发下重誓,在未报父仇之前,必须终日以面巾遮面,直至父仇得报,我才会摘下面巾!”
陆宽听明白了,点头道,“哦,原来是蒙面明志的意思!好吧,这一战如无意外的话,你的父仇马上就要报了,到时候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你可没理由拒绝吧?”
黑珍珠隐约听出了话中的怪味儿,立刻说道,“父仇得报,我也算是告慰了父亲的在天之灵,自然会除掉面巾,而面巾即除,任何人都可见到我的真面目,又岂止是陆当家一人?”
陆宽点点头,看到她后面的人跟了上来,其中明显少了几个熟悉的面孔,便又问道,
“奇怪,那个叫丘猛龙还是猛虎的,还有姓葛的那位恶汉,他们怎么都没来?对了,还有跟在你身边的那位年轻男子,好像是姓窦的,他怎么也不见了踪影?”
陆宽提到的这几个人,正是自己颇为讨厌的。
他们几人不来倒正好,否则跟几个看着讨厌的人联合作战,心里可谈不上痛快。
黑珍珠说道,“那日我们回寨之后,当天晚上,姓丘的和姓葛的几人便生了反心,几人竟企图杀我,却被窦家兄弟及时发现了!”
“他们刀枪相见,窦家兄弟杀了姓丘的和姓葛的,却也身受重伤,当晚不治,算是同归于尽了!”
了解了这个情况,陆宽倒是并不难过。
看来,经过那天晚上的一番清洗后,黑珍珠身后的这些人都是她的心腹了,没有再敢跟她唱反调的了。
“好,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同进同退,联手杀贼!”
陆宽精神抖搂,却又问道,“不过,蛇无头不行,咱们这支讨贼之师的总指挥,你看……”
“自然是你陆当家来做!”黑珍珠说道,“此战,我只求能够手刃血眼老祖,以报杀父之仇,至于谁来做总指挥,我毫无相争之意。”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当仁不让了!”陆宽说道,“磨盘山的兄弟们,咱们合兵一处,先过来认个脸熟,片刻之后,咱们就杀上牛头山,杀他个片甲不留!”
说到这儿,黑珍珠身后的这班人马,便都跳下马走了过来,远远的便一个个拱手行礼,看起来还都挺合群的。
加上黑珍珠的这班人马,整个讨贼队伍便有一百几十人了。
这么多人聚在一起,服色又各不相同,而且彼此之间都不熟悉,如果不经过一番熟识的话,在山上混战起来误伤了自己人,那也是很有可能的。
在这片刻的交流之时,陆宽也没浪费时间,赶紧打坐吐纳了一番,让身体再次蓄力,保持最好的战斗状态。
稍后,陆宽便骑上雪影,率领队伍过了小桥,开始向牛头山挺进。
对于山贼们来说,陆宽这边的动静,他们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