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苍阁。

傍晚，秦氏终于回来了。

她一回来，就先到暮苍阁看了老夫人，先是说了下茶庄上的营收，然后才聊起佛诞法会的事情。

老夫人递给她一张纸条，“你看看吧。”

秦氏疑惑，接过来一看，脸色大变。

“凛儿没去京城？为什么？他明明都已经到了清浦县，马上就能进京，为什么要停下来？”

老夫人冷笑：“你说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流言传得沸沸扬扬，京城离冀州的距离不算远却也不算近，流言能传得这么快，无非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谢知凛先前在冀州无人见过也就罢了，偏偏他是通判之子，见过他的人可不少。

若放在以前，老夫人根本不担心。

就算有人认出来了，大不了就说长得像。

可现在不一样了，疑心已起，背后操纵之人是谁也未查出，若他此时大大方方的出现在国公府，被外面的人认出来了，再告诉林疏月……

老夫人头疼。

“我们之所以瞒着林疏月，无非是想攀上宰相府那门亲，你要记得，凛儿要当的可不仅仅是恩国公府世子，那只是个障眼法，他实际的身世……”

“总之，凛儿的大业不可以被影响，拿到林疏月手上那笔钱财只是第一步，林家万贯家产，若他们肯拿出来，何愁不能帮凛儿铺平道路？”

“所以这次的佛诞法会，我们要做的就是蒙上她的眼，捂住她的耳朵，让她以后只能全心全意信赖谢家，你明白了吗？”

秦氏脸色煞白，片刻，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

当晚。

秦氏悄悄出了府。

碧柳也乔装打扮从后面跟上，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方才回来。

“打探得怎么样？”

林疏月正坐在桌前焚香，将香片置于银碟上扇手闻了闻，嗯……味道不太好。

碧柳低声道：“大夫人去了乌衣巷，和一户人家交谈了半盏茶的功夫，还给了他们一笔钱，后来我去附近打听了下，那家人姓刘，专门负责城中倒夜香的生意。”

姓刘，倒夜香……

看来没错了，就是前世意图毁她清白的人。

“然后呢？”

“然后大夫人还去了另外一户人家，那家人姓乔，不过大夫人没有敲门，也没说话，扔下一包钱就走了。”

林疏月一愣。

乔家？扔钱？

她怎么没听说过，大夫人还认识乌衣巷中姓乔的人？

林疏月又仔细回想了一下，生怕自己忘了什么，可任凭她如何努力的回想，也想不起来有关于乔家的任何事。

林疏月道：“你有没有看清她当时是什么表情？”

碧柳想了想，道：“幸好当时月光挺亮的，我瞧见她神色有些纠结，好像是不忍……愧疚？还是痛苦……奴婢说不出来，反正挺复杂的。”

林疏月：“……”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

窗外月光皎洁，她想起前世，她被迷得昏昏沉沉，意识模糊中只记得有人在脱她的衣服，紧接着清醒过来，就看到无数人闯进了房中，对她指指点点，而那个倒夜香的刘成，则是一口咬定说是她勾引他进房的，他只是定力不够，没忍住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