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心中仍是有不甘，忍着剧痛，高声叫道。

“少说的那么大义凛然了！你也不过是为了威胁我！如今好不容易抓到了我一个妖族，你敢轻易要了我的命？”

“我为何不敢？”陈元反问。

“这世间妖族不止你一个，大家都有上古时期的记忆，何必非要问你。再不济，那地牢里的天伤武尊也可被利用。”

“你疯了！”槐树精咆哮。

“我没疯，倒是你，看上去已经离精神失常不远了。”陈元冷哼。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便是你死了，我也能从你口中挖出真相来。”

槐树精瞪大眼睛，身体开始颤抖起来。

陈元转头瞥了一眼阿奴，阿奴立刻上前道：“回家主的话，这槐树精成妖之时，已吸够了灵气，加之活的年头够久，便是没有这妖气，也能生出本灵来。如今他的意识有一部分是自己的，有一部分是妖族的。若他生死，我可以赤霄烈影鞭保存槐树精本有的一份灵识，届时也可问出真相来。”

听到此处，若非有锁妖链捆着，只怕这槐树精连站都站不稳了。

“你都听见了？”陈元悠悠开口。

“所以还不打算说实话吗？妖龙王。”

槐树精咬着牙，艰难开口。

“你是何时发现的？”

“就在你刚才不肯开口说实话的时候。”

槐树精僵立在原地，满眼震撼的看着陈元。

其实从一开始，陈元也只是怀疑这槐树精没有说实话而已。

但方才与他交谈之中，陈元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

那墓穴所在之处，距离槐树精原本生长的地方总有千里之远，他为何能那么精准的说出暮穴的秘密？

纵然他本身就继承了妖龙的记忆，可能为了能够保存自身实力，自行将肉身镇压的，想来也绝非是等闲之辈。

况且既然是为了保存妖族实力，那自然是得将此事瞒得越紧越好，哪怕是身边心腹也不能全然告知。

否则这个秘密一旦被人掌握，哪怕是同族之人，也可能会为了保全性命将其捅破。

偏偏这槐树精将里头的细节都说得如此清楚，再加之陈元回忆起了第一次与槐树精交手的时候，他所出手时的招数格外的不寻常。

陈元便确认了，眼前这槐树精继承的根本就不是什么镜妖的记忆，只是动用了镜妖所擅长的术法，以此迷惑，实际上是为了不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罢了。

而他，正是妖龙王！

“不愧是圣主啊，便是转世轮回了这么多次，甚至心智受损，依旧能够如此头脑清醒。”槐树精忽然狂笑起来。

陈元却愣在原地：“你说什么？”

“圣主难道真不好奇自己的身份吗？”槐树精饶有兴致的看着陈元，“既然圣主已经识破了，那我告知于你也没什么。我就是想不明白，圣主对他人身份都苦苦追根求底，为何对自己的，却可含糊过去？”

槐树精满眼轻蔑的瞥了陈元一眼：“这究竟是圣主真的大义凛然，还是不敢触碰呢？”

陈元直接沉默了。

他这句话，让陈元自己都忍不住陷入了深思。

是啊，究竟是不敢还是不想？

其实陈元自己内心也有答案。

归根结底，还是前者居多。

身份的暴露往往会牵扯出一些埋藏多年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