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巫族的灭亡，在他们自己的预料之中。

纵然中间做了许多努力去改变，终究改变不了这个结果。

但换句话来讲，他们在半途中做的这些努力，又何尝不是命中注定？

与阴差交谈了这一番之后，陈元心中很多的疑惑都已经被解开了。

正如同当年先祖一样。

他们预料到了天劫会发生，却选择推迟天劫。

但推迟天劫的过程，又何尝不是命中注定的存在呢？

“圣祖在想何事？”阴差问道。

陈元叹息一声：“我曾经是不相信人命天定的，但是先祖预言，我会与天劫同生共死。现在想来，或许我也难逃得过。”

阴差忽然怔住，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这个年轻人。

他虽被称之为圣祖，但终归年纪还不大，很多事情未必能想的那么透彻。

可偏偏陈元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想通了这世间因果循环的道理，阴差也是十分惊讶。

“圣主从不畏惧生死？”

“畏惧又有什么用呢？”陈元反问道。

“如果结局注定是死，那不论轰轰烈烈还是苟且度日都难逃这个结局，更何况人都会死的。”

陈元倒不觉得自己有那个本事能够羽化登仙，去做那逍遥自在的神仙去。

所以，所以直面自己会因天劫而死的，结局也没什么不好的。

更何况便是做了神仙，也未必有想象中的那么潇洒。

阴差不禁点头：“圣祖的心胸，的确是无人可比的。”

“只是……”陈元忽然话锋一转。

“我有一事一直想不通，不知你可否为我解答？”

阴差连忙恭敬道：“圣祖说就是了，只要是小人知道的必定知无不言。”

“我曾在幻境之中遇见过一个可操纵混沌之力的黑衣人。”陈元说道，“后来在幻境之中，我学到了一本古籍。在触碰到了那古籍的时候，便看到了一些旧时的画面。”

巫妖大战，另外一个时空里的圣祖却前去帮忙。

且不说那个时候武王还有没有降生，就算是降生了，只怕也是个无名小卒。

连青山陈家都不存在的时间里，为何会出现另外一个自己？

直觉告诉陈元，他的猜测是没错的。

“听闻玄阳圣体世所罕见，可抛开传说以外，除了我，倒真没见过第二个玄阳圣体。”陈元眯了眯眼。

“所以玄阳圣体究竟是万里挑一，还是世间只存在一个。”

方才还说着自己一定知无不言的阴差，忽然就沉默了。

陈元目光瞥向他：“不方便说吗？”

阴差的神色极为古怪，那张因为发青而看不清楚表情的面孔，此刻竟明显流露出了不自在的神情。

“圣主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沉默片刻，阴差才终于开口。

“六合之外，圣人存而不论。六合之内，圣人论而不议。而还有一句话，叫天机不可泄露。”

“懂了。”陈元微微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