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房偷偷瞄了老夫人一眼,随即拱手道:“回少夫人,今年多雨庄稼长得不好,每亩只收上来不足百斤。”
凤栖梧眉心跳了跳,从账册里抬眼看他,“那铺子呢?”
账房垂着眼睛不敢跟她对视,犹犹豫豫的回禀:“因着庄稼收成不好,所以粮食的价水涨船高,百姓们没什么闲钱,故而铺子的生意也是勉强维持。”
他怕凤栖梧不信,还追了一句:“夫人知道,百姓们最在乎的就是吃饭糊口,肚子都填不饱了哪还有余钱去铺子呢。”
这话乍一听确实有几分道理。
但却跟凤栖梧先前了解到的大相径庭。
今年雨水多是事实,但当今圣上是明主,知道收成不好,第一时间下了旨意,免于百姓今年上交粮米。
如此就不可能每亩只收不到百斤。
至于铺面就更是扯谎了。
这三年她虽不在京中,但从未断了消息。
据她所知,侯府开的铺子仗着爵位的派头在京中风光无两,年年赚的盆满钵满,何谈勉强维持?
她冷笑着道:“你好大的胆子,打量着我从前不管府里的事,想蒙我是吗?”
说罢,她把账册狠狠摔在桌上,“敢拿本假账糊弄我,我看你是活腻了!”
账房吓得浑身一颤,屈膝跪了下去,慌张的说:“少夫人何出此言啊,我为侯府做事多年,一直尽心尽力,没往自己兜里揣过一个铜板,你要这么冤枉我,那我就不能活了!”
实际心里吓得胆寒:少夫人消失三年,消息怎能还这么灵通?
凤栖梧讥讽的道:“没私藏一个铜板?好啊,我也想看看你是不是真这么清白。”
她抬头对护卫吩咐:“去给我搜他的屋子,不要漏掉一处地方。”
又对霍溟玄送来的账房道:“你们两个去看看那账册有没有问题。”
侯府的账房一听就白了脸色,浑身打着颤像是天塌了的样子。
一时间厅中安静下来,只有两个账房翻阅的纸张的声音。
半晌,其中一个账房道:“夫人,这账不对。”
他把账册递到凤栖梧面前,“我看了一下,在这三年里府上各处都闹了亏空,铺面上除了您陪嫁里的几个大铺子,其他的全都在赔钱,简直到了入不敷出的地步。”
“按说以侯府的地位不该如此。”
另一个账房也开口道:“我这里也不对,账册上所计支出根本对不上,这是本假账!”
而就在这时,去搜屋子的护卫也回来了。
他把手里的一沓银票放在凤栖梧面前:“夫人搜出来了。”
凤栖语冷着脸拿起银票数了数,随即睨着已经脸色发白的账房道:“账房好阔气啊,这么多银票恐怕你十辈子的月例加起来也赚不到吧?”
她一拍桌子,厉声道:“如今人赃并获,侯府容不得你!来人,给我把他送到官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