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接受询问时,你只需如实回答即可,走吧。”
刘光齐顿时情绪低落,先前还在憧憬美好前景,如今却满心恐惧。他知道,一旦安保科展开实地调查,他的两位弟弟——刘光天和刘光福,大概率不会为他开脱,反而可能借机落井下石。
至于不孝顺父母这一点,更是让他难以辩驳。即便父母偏爱他,也无法扭转邻里乡亲以及兄弟二人对其的客观看法。
毕竟,他已经将近两年没回四合院探望双亲。而那套房子的资金来源是父亲出资,临行前他还索要了两百元现金外加一辆自行车。
想到这里,刘光齐的脸颊微微发热,意识到自己的确算不上孝顺。
更糟糕的是,房子的事情。若严格按照规章制度逐一核对,他确实存在钻漏洞的嫌疑。
这个时段钻漏洞、投机钻营的罪责,甚至比不敬长辈还要重,搞不好饭碗都保不住。
刘光齐越琢磨越害怕,战战兢兢地走进了审讯室。
没想到郭大撇子早就坐在里头了。
两人面对面,谁也没说话,只是低着头,沉默中各自心惊胆颤。
一股莫名的恐慌在心底蔓延。
他们昨天才商量的事儿,今天上午就被抓了,这肯定与林祯脱不了干系。
可他动作也太快了吧?
他是怎么察觉的?
又怎么确信他们会算计他?
莫非是宁可错怪也不能放过?
这人惹不起啊!想想都不寒而栗,举报信还没写呢,自己就已经栽了,拿什么跟他对抗?
今天监察组的同志一到单位,就发现了刘光天和两个陈姓工友写的匿名控诉信。
那信立刻被送到杨厂长的办公桌上。
杨厂长粗略一看,就把这事交给李副厂长处理。
李副厂长原本想直接转给安保科,可瞥见郭大撇子的名字,罪名颇为严重,略一思索,眼神微微眯起。
随即拨通电话,将科长孙安堂叫来。
“孙科长,这三份举报信,你亲自调查,务必严查,不过,不论他们犯下多大的罪,暂时别急着定案,你先审问,结束后给我打电话,我亲自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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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大撇子确实有些真本事,否则也不会坐上车间主任的位置。
但他最突出的地方,其实是他的视野与格局。
在不同位置待过的人,看待事物和人的角度自然不一样。
这次失败,他看得非常清楚,要想自保,唯有配合。
自己当主任时留下的那些负面信息,一旦被挖出来便是铁证,否认只会显得愚蠢。
因此面对调查人员的提问,他毫无保留地回答了所有问题。
整个审问过程不超过三分钟便结束了。
最后郭大撇子满心愧疚地说道:“我辜负了组织的培养,也辜负了杨厂长与李副厂长的信任。如果能重来一次,我必定痛改前非。无论遭受何种处罚,我都愿意接受,绝无二话!”
孙安堂微微蹙眉,不得不重新审视郭大撇子的态度。这哪里是在认罪,分明是在向李副厂长示好。
而对刘光齐的审问则复杂得多。起初他矢口否认一切。
最终,在保卫科走访了他的弟弟刘光天以及四合院邻居之后,他才低头认错。
关于暖瓶厂分房的事情,孙安堂特意给暖瓶厂打了电话了解情况。
经两厂保卫科联合调查发现,刘光齐分到的房子确实存在钻政策漏洞的嫌疑。
不过,他们已经住了快两年,此时再让他们搬家并不合适。
尽管不让他们全家搬走,但惩罚必不可少,刘光齐因投机取巧行为被正式定罪。
就连他的同学父亲也因此受到牵连,在暖瓶厂被处分。
从此,刘光齐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未来若遇到困难,那个同学也不会再伸出援手了。
将两人审问完毕并作出判决后,孙安堂这才拨通了李副厂长的电话,请他过来商议后续处理方案。
毕竟,如何惩处还得由李副厂长决定。
按理说,这两个人的过错都很严重,郭大撇子即便被开除也算轻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