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此时表情悲怆,眼角甚至还洒出两滴眼泪,直奔她的厢房,难过得活像刚死了媳妇。
韩江雪怔住:难道这世没考上?
“云郎?”没看到她这么大一个活人?
听到声音,楚云深这才注意到好端端立在院子里的韩江雪,他怔在马背上竟半晌没回过神来。
倒是常嬷嬷好似游泳似的拨开随着来道喜的众人,游到楚云深身侧拽着他的衣摆,使着眼色:“云深你莫不是高兴得傻了?”
楚云深这才如梦初醒一般翻身下马,在众目睽睽之下单膝跪在韩江雪面前,深情地望着韩江雪:“雪儿,我中了解元。寒窗十余载,若无你日夜操持,为我分忧,我怎能有今天。你为我受的苦,受的累,我楚云深永生难忘。”
一时间,韩江雪只觉得心头滚烫。
终于能对他说出来前一世来不及说出口的那句……
【老秀才!】
一条文字恰好飘在眼前。
韩江雪:“……”
……不是这句。
紧接着,又是好几句争前恐后的弹出来。
【科考路上的常青树,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人家是寒窗十余载,你这是寒窗几十载啊,再考不中都得羞死了吧。】
【楚云深这演技还得练啊,差点穿帮了啊刚才。】
【姐妹们看到他刚才活见鬼的表情了吗?他是没想到他老妈投毒失败了吧。】
韩江雪恭喜的话一下子梗在喉咙,难道楚云深也想让她死?
过去韩江雪只觉得看不够楚云深,尤其当他深情的望向自己,就觉得挪不开眼睛。
只是此时,她竟有些不想看他。
“你也累了吧,我让玲珑给来道喜的人分些喜气。”玲珑是楚宅里的大丫鬟。
楚云深略微一愣,难道是自己刚才漏出破绽了?
过去每当他这么说,韩江雪早就像未出阁的姑娘一般羞红了脸,怎么今日他中了解元,她却反倒如此平静。
不过很快楚云深再次放下心来,他都已经哄了她快二十年,她是断不可能怀疑他的。
此刻只怕是为他高兴过了头,还没回过神来。
“雪儿,你月份大了,莫要太劳累,”楚云深揽着韩江雪的肩膀:“今晚友人们邀我小酌,我怕扰了你休息,今晚就不回来了,你早些歇息。”
“好,你忙你的就好。”韩江雪点点头。
门外说着吉祥话讨钱的小孩得了红包,欢天喜地地散去,楚云深也随着几个友人离去,院子里终于安静下来。
明明盼了这么多年,盼着楚云深能够中举。
可是此刻因为这些奇怪的文字,她的心却空落落的。
月亮一点点挂上夜空。
“夫人!是我,翠珠。”翠珠的声音响起在门外。
“快进来,”韩江雪连忙站起身,指甲攥在手心,心慌得厉害。
她多希望一切都不过是一场玩笑。
却不成想……
翠珠‘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眶红红地望着她:“夫人,城东的药铺说,说常嬷嬷的确在两日前去过,她说家里闹了鼠灾,母老鼠怀了崽,特意买了最烈性鼠药要药家里的老鼠。”
韩江雪的面色瞬间惨白起来。
“我又按照夫人您说的,拿着那晚安神汤去找郎中看,郎中说……”
韩江雪不由坐直身体,紧紧盯着浑身颤抖的翠珠。
“郎中说,那碗安神汤里下了一整份的鼠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