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兄弟，你就在后面跑。年轻人多跑跑不碍事，路也不远，老婆子我都能走下来，你肯定能。”沈家婆子直接将车夫撵下去了，拉着女儿就坐到前面。

她给女儿赶车，田间地头的风吹过来，都是暖的。

元义看了一眼主子，她点头后，他就闪开跟后面跑。

沈家大儿媳赶紧上前道歉，元义礼貌表示没关系。

他生来就是暗卫，职责就是保护主子，听主子的命令。

路上，沈家婆子跟沈秋霜说村子里的趣事，说地里的庄稼。

这样简单的相处，就能够让她非常开心。

她嫌路太短，哪怕马车赶得再慢，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

“我帮你将东西都放下来，免得弄脏其他人衣服。”

“孩儿，我就是个没本事的老婆子，也帮不了你其他的。”

“但是你们在我心中都是一样的，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就只管说。”

“至于那个毒也好，病也好，能不能好都没关系，这就是命。”

“我回去了，你休息吧。”沈家婆子没等到一句娘，有些失落，但是她没有任何要求。

亲生女儿落地后，一天都没有养过。

能答应见面，还给他们都准备了礼物，知足了。

“娘——”沈秋霜看着亲娘因为劳作，肩膀一高一低，走路不太自然的背影。

她本能小声地喊出来了。

可因为风，亲娘没有听见。

她没有勇气再喊第二声，在这件事上她处理不好。

但是有人神帮忙，彭苗儿大声喊着，“外姥，大姨刚刚喊你娘了。”

“你听见没？”

沈家婆子转身，眼里噙满泪水，她用手擦着。

原本就很失落，难过，听到彭苗儿的话，瞬间绷不住了。

她快步走回来，“真的吗？”

彭苗儿点头，“真的，我都听见了。”

“大姨，外姥真的很好，她会疼你的。”

沈秋霜被彭苗儿闹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在亲娘的眼神下，还是点点头，轻声叫了一句，“娘。”

“好闺女啊，娘对不住你。”

“你能叫我一声娘，我就是死了也甘愿。”沈家婆子一把搂住女儿，痛哭起来。

沈秋霜心底的荒漠开始长出了嫩芽，她小心地抱住亲娘的后背。

“娘，你不能死。我们错过四十年，往后要好好相处，再来个四十年。”

“你如果觉得对不住我，就好好活着，陪着我。”

沈家婆子抱着女儿用力点头，“好好好，娘不死，娘陪着你。”

“娘现在身体很好，应该能多活几年，不，一二十年。”

“四十年娘不敢想，但是娘努力……”

她向阎王爷借一借下辈子的阳寿，或者下辈子让她当猪狗都行，这辈子让她多陪陪女儿。

她一定早晚三炷香供奉，祈祷！

彭苗儿站在一边，跟着一起哭，最后她的哭声盖过了她们。